林聽都是要死的人了,她還怕什麼?
林薇薇早已被她打趴下了。
而林振宇眼睛腫了,額頭流血了,狼狽又不堪地坐在椅子上。
看著自己三個兒女打成這樣,林建國胸口鈍痛。
受傷是狼狽不堪的林薇薇,還有流著鮮血的林振宇。
可是見林聽纖瘦的身軀近乎搖搖欲墜,林建國同樣心疼。
家門不幸啊!
沉默中,林聽警告出聲:
“林振宇,下次如果你再敢私自把柚子接走,我就打林薇薇。”
“我敢把她往死裡打,你信不信?”
就算一命抵命,她也是划算的。
她本來就是將死之人,要是死之前能拉著林薇薇一起去死,她不吃虧。
捂著額頭流血處的林振宇,眉心緊蹙。
他萬分不解林聽的這般思維邏輯。
“林聽,你這是什麼邏輯思想?這跟薇薇有什麼關係?從頭到尾都是我和鄭輝的主意。”
“跟你拼命的邏輯。”林聽狠狠應聲。
隨即又道,“你在乎你的林薇薇,我在乎我的柚子。你要是敢隨意接走柚子,我就打死林薇薇。”
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
聲音彷彿要殺人。
連她的眼神也一樣,帶著威猛的殺傷力。
跌坐在地上,頭上腫了好幾個包的林薇薇,被嚇得全身發軟。
剛剛林聽真的差點把她殺了。
看著眼中殺意陣陣的林聽,林振宇憤怒道,“林聽,你簡直不可理喻。”
見到林振宇鮮血直流,林薇薇卻不顧自己的傷,撲到林振宇面前,痛聲哭道:
“哥,別說了,你流血了,我帶你去醫院包紮。”
……
深夜。
柚子睡熟了。
林聽這才敢脫下衣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
夏靜姝替她請過醫生,做過清創消毒,上過藥了。
這些皮肉傷並不嚴重,可是一道道的,觸目驚心。
這些外傷,至少要三五天才能結痂。
結痂後,至少又要七八天才能完全恢復。
鵬城的四月,天氣日漸轉熱。
大街上許多人都穿短袖了。
她只能穿長袖捂著。
夜裡十一點多,門外有敲門聲。
這是江遇第一次來到林聽和小柚子住的地方。
鵬城的城中村,環境真差!
江遇挺拔矜貴的身影與這狹窄的樓梯過道,格格不入。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曾經身為林家千金大小姐,被林建國和林振宇捧在手心裡的林聽,竟然過得如此清苦。
也不知道她出獄的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難道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苦了,所以才要把柚子送養出去?
門開了。
站在門口的林聽,顯然是詫異的。
詫異的臉色,很快轉陰。
林聽甚至沒和江遇說一句話,立即關門。
江遇伸手擋在門縫前。
嘶……林聽關門時太用力,夾得江遇手臂快要斷掉。
可他不顧手臂的疼痛,順勢擠開門縫,往裡硬擠了進去。
擠進來的他,不得不逼得林聽往後退了兩步。
看著不速之客,林聽沒有什麼好臉色,“長話短說。”
江遇仔細地打量著她,“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穿著睡衣睡褲的她,完全看不到傷。
可是江遇的眉心依舊緊蹙著。
他把一個袋子遞上去,“給你帶了一些祛疤膏。你身上的那些多傷,處理不好,會留疤痕。”
“不需要!”
她根本用不上這些東西。
況且她連命都快沒有了,身上留幾道疤又算什麼?
窒息的氣氛中,江遇再次開口,“林聽,我知道你出獄後日子過得苦。不要嫁給那個鄭輝,也不要把柚子送出去。看在過去的份上,我給你一張支票,金額隨便你填。但是你要帶著柚子,好好過日子。”
錢於林聽來說只是個數字。
再多的錢,她都不稀罕。
夜晚涼風從門外吹進來。
冷意襲來。
她打了一個冷顫。
隨即挺直胸脯,強裝若無其事。
“江遇,你是不是以為,你對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回應林聽的,是江遇的沉默無聲。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林聽單薄瘦弱的身上,“你最近好像瘦了。”
那件衣服剛剛落在林聽的肩頭。
上面殘留著江遇熟悉的氣息。
林聽覺得噁心,脫下來往門外一扔,“滾出去!”
江遇站著不走。
林聽推了他幾下,他穩如泰山。
林聽只好拿出殺手鐧,掏出自己的防狼噴霧,掩著鼻,噗呲噗呲,一頓亂噴。
辣味嗆眼嗆喉,又嗆鼻。
江遇只好掩著面,在林聽的逼近下,一步一步退出去。
嘭!
門被林聽摔了過去。
門外的江遇咳嗽了幾聲。
“林聽,開門。”
林聽沒有理會。
直到她回到房間,門外的咳嗽聲仍舊時有時無。
……
凌晨一點。
一輛黑色的紅旗國禮,緩緩駛進星河灣靜軒別苑大門。
見車子停在車庫,坐在臺階上的林薇薇緩緩起身。
江遇從車庫走過來。
臺階上的林薇薇走下來,委屈地站在他面前。
她緊緊攥著衣服一角,“江遇,姐姐的事情我剛剛才知道。幸好你和書臣哥及時趕到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是不是剛從姐姐那裡回來?姐姐怎麼樣了?”
回應林聽的,是江遇的審視和沉默無聲。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和林薇薇是否有關。
沒有證據之前,他不會下定論。
“你來幹什麼?”
林薇薇抹了抹淚,垂頭哭道:
“江遇,姐姐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
“鄭輝他太不是東西了,姐姐跟了他,肯定還會遭受更多的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