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柚子,朝著碑石上的照片,深深鞠了一躬。
“媽媽,我和柚子來看你了。”
“外婆,我和媽媽來看您了。”
林聽看著碑石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媽媽,年輕又美麗,和她現在的模樣十分相像。
林聽完全能夠感受到,當初媽媽生下她難產去世時,那諸多的不捨與牽掛。
“媽媽,對不起,原本我是要提前與你團聚的。”
“可是我還有小柚子。”
“我不能去你那裡了。”
“但是,媽媽,我很想你。”
“媽媽,我生病的這段日子,認識了周琪的父母。”
“他們人很好,把我當親閨女一樣照顧。”
“你放心,你的女兒和外孫女,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她不想把自己被林建國林振宇欺負的事情,告訴媽媽。
那樣,媽媽會傷心的。
媽媽明明那樣信任林建國,信任林振宇。
她不想毀了媽媽的這份信任。
不想媽媽死也不瞑目。
……
下山時,林聽走了一另外條路。
不是來時的路。
她給小段打了電話,讓小段在後山的下山路出口處等她。
回去以後,車子抵達君悅府。
林聽親自把柚子,帶回客廳。
張淑琴和周國立,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最後一道菜被張淑琴端上桌時,她招呼著走進客廳的兩母女。
“小聽,柚子,你們回來的正好,可以開飯了。”
“媽!”
林聽與張淑琴相處了三四個月,已經很習慣叫這一聲“媽”了。
雖然張淑琴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們沒有血緣關係,可他們待她如親生。
就在這兩天,張淑琴勸她和宋律風試著相處看看。
她和宋律風,一個單親帶著柚子。
一個喪妻,單親,帶著落落和盼盼。
家裡三個女兒,落落,柚子,盼盼,親如姐妹。
張淑琴和周國立,希望他們能夠做真夫妻,一家幾口好好過日子。
張淑琴說了幾次,林聽便拒絕了幾次。
她不能做對不起周琪的事情。
更是對婚姻和愛情,早就沒有想法了。
“媽,我還有急事出去一趟,麻煩你們照顧一下柚子。”
柚子已經去和落落一起,玩著洞洞樂了。
說完,林聽就急著出了門。
小段開著車,載著她去了一家花店,然後又去了周家山莊。
周自衡的電話打不通。
她只能來周家山莊找他。
此時此刻,小段的車子被山莊入口攔下。
大門戒備森嚴。
幾十個安保人員,來來回回巡著邏。
他們手上,個個拿著電棍。
小段把車子開到一邊停下來,“林小姐,周家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林聽不知道。
看這陣仗,周家一定不會太平靜。
聯想前幾個月,周家老二老四意外死亡,老三老五入了獄,一個死刑,一個終身監禁。
林聽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周家這是,又有什麼內部紛爭了?
加上週自衡一直不接林聽電話,林聽就更緊張了。
周家的血雨腥風,堪比九子奪嫡。
林聽一直眾傍晚七點多,等到夜裡八點半。
忽然,一聲槍響。
寂靜的夏夜,被槍聲劃破。
一同劃破的,還有林聽忐忑不安的心。
“小段,你聽到槍聲了嗎?”
“好像是。”
“周自衡不會有什麼事吧?”
林聽心裡七上八下的。
周自衡是她從小到大的朋友。
又救了她一命。
她不希望他出事。
她不停地給周自衡打電話。
又不停地給洛高打電話。
均是無人接聽。
直到夜裡九點半,周自衡的電話,終於回了過來。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林聽仍然心懸一線。
“周自衡,你沒事吧?”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周自衡向來平靜的聲音,“有事?”
林聽忘了找他是什麼事,趕緊又問:
“我在山莊大門口,半個小時前聽到裡面有一聲槍響,周自衡,你沒事吧?”
周自衡:“我讓洛高去接你。”
山莊,東樓。
一地淌著鮮血。
那血,是從周自衡手臂淌下來的。
周自衡緊緊按著傷口。
任由鮮血直流,他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林聽在山莊門口,你去接她進來。”
“先生,你手臂受傷了,先處理傷口吧。”
洛高滿眼擔憂地看著自家老闆。
剛剛驚險萬分。
那刀明明是刺向洛高的。
可是他家老闆卻替他擋了一刀。
不過周家六少——周自雄,捱了周自衡一槍。
逃了,也傷得不輕。
周家除了老爺子,能坐上家主寶座的人,除了周自衡便只有週六少周自雄。
週六少周自雄,也是個狠人。
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痛下殺手。
看著一地鮮血,洛高有許多擔憂:
“先生,讓林小姐先回去吧,山莊需要馬上肅清內鬼,也需要立即把周自雄找出來。否則下次,他還會對你痛下殺手。”
今日,週六少就是衝著讓周自衡必死無疑的結局而來的。
場面混亂。
可是周自衡看見林聽的十幾個未接來電。
她一定是有急事。
“帶她到會客廳來見我,你親自去接。”
說話間,周自衡已經撕碎了衫衣一角,緊纏手臂。
見洛高只好轉身去接林聽,周自衡纏著手臂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受傷的事,不要告訴林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