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停止時,他的婚禮在放煙花

第30章 林聽別怕,是我!

煩亂的心緒如巨浪撞在礁石上,一下又一下。

根本靜不下來。

之所以喜歡畫畫,一是因為有天賦。

二是因為畫畫的過程,能讓他煩亂的心緒寧靜下來。

可是這一天他卻是越畫越覺心煩意亂。

這間畫室,他從不讓任何人進來。

裡面堆滿了林聽的畫像。

每一張畫像上,都是林聽以前那張國泰民安、青春洋溢、圓潤水靈的精緻臉蛋。

今天這張畫像上,林聽卻是下巴尖瘦,水眸深深與滿眼哀求。

明明十分討厭她裝出來的楚楚可憐樣。

可是這般可憐模樣,偏偏深深印在江遇的腦海,讓他日夜煎熬。

而林聽畫像的右邊,則是上半夜畫好的,周自衡的畫像。

一個是他曾經最愛的女人。

一個是曾經替他擋過刀子的最好兄弟。

他們上了床,生了孩子,偷了他的醫藥機密,深深背刺他。

好好的兩張畫,突然被他從畫架上扯下來。

三下兩下間,撕得稀碎。

碎片落在地上,東零西落。

再也拼不齊全。

就像這幾年來,他殘缺的心一樣。

下個月四月一號。

周自衡執行槍決的日子。

不用江書臣提醒他,他也銘記在心。

他恨周自衡,恨他睡了他最愛的女人。

可他從不願周自衡去死。

他始終記得,那一年醫鬧事件,他差點被情緒失控的死者家屬捅死。

是周自衡不顧性命幫他當了一刀。

那刀子正中周自衡的脾胃。

稍微再深一點,就救不過來了。

放下畫筆,江遇連著打了十幾通電話。

律師,法院,監獄,市廳,省廳,京城。

他人脈圈子裡,但凡能幫得上忙的,他都打了。

從不求人的江遇,用了乞求的口吻。

“拜託您!”

“如果不可以,能爭取緩刑嗎,拜託!”

這一天清晨,江書臣要去監獄探望周自衡。

他親自來了江遇的別墅。

見到江遇時,江書臣打量著他的黑眼圈,“昨晚沒睡好?”

“什麼事?”江遇站在吧檯,喝了一口溫水。

江書臣問,“還有十四天,阿衡就要被執行槍決了,你……”

“我沒時間去探監。”江遇斬釘截鐵打斷。

江書臣:“……好吧,我自己去。”

……

東城監獄。

江書臣從裡面走出來時,心情十分沉重。

四月一號,周自衡就要被執行槍決。

他把自己所有的人脈都用光了,依然沒有救人的辦法。

遠處,一輛黑色的紅旗國禮停在那裡。

那是江遇的車。

江書臣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江遇下車的時候,望著那座讓人窒息的監獄,沉聲問:

“他跟你說了什麼?”

江書臣看著他,“阿衡只問了小聽的情況,沒說兩句就掛電話了。”

林聽和周自衡的事情,是插在江遇胸口的一把刀。

提不得,拔不得。

沉沉地吸了一口氣,他什麼也沒說地走向監獄大門。

江書臣在身後喊了他一聲,“阿遇,我知道你也在四處託關係,在為阿衡爭取時間。”

往前走的江遇,背對著江書臣停下來,冷漠應聲,“只是看在欠他一條命的份上。”

探監流程,江遇已經走完了。

但是周自衡拒絕見面。

周自衡只讓獄警帶給江遇一句話:江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兩日後。

一條轟炸性的新聞,衝上熱搜。

【揹負多條人命的周氏醫藥周公子,於今天下午六點三十分越獄外逃。】

周氏醫藥的周公子,說的是周自衡。

他揹著許多罪名。

侵犯商業機密,行賄,非法佔有,殺人……

被定為頭號危險人物。

臨近槍決之時成功越獄,引起了上邊的特別重視。

新聞在鵬城炸開了。

和周自衡有關的許多人物,都被傳喚了。

除了周家的人,還有江書臣和江遇。

當然,林聽也在其中。

當年林聽和周自衡一起因竊取商業機密罪,判刑入獄。

不過林聽在西城監獄,周自衡則在東城監獄。

林聽被傳喚的時候,江書臣和江遇剛剛從傳喚室走出來。

見到林聽,江遇駐步。

林聽也停了下來,不過她看也沒看江遇一眼。

她的目光落在了與江遇隨同的,江書臣的身上,“書臣哥。”

江書臣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小聽,周自衡越獄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林聽點點頭,“嗯。”

其實,林聽都快記不得周自衡長什麼樣了。

周自衡是江遇的好兄弟沒錯,但是當年她和江遇在一起後,周自衡很少出現在他們面前。

江書臣又說,“小聽,要是周自衡有和你聯絡,你千萬要如實說,別犯傻,知道嗎?”

周自衡怎麼可能和她聯絡。

他們根本就沒有姦情。

林聽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書臣哥。”

邁步欲走時,江書臣身側的江遇,冷冷哼了一聲,“老情人越獄成功,你很高興吧?”

和周自衡勾結上床這頂帽子,林聽戴了五年了。

那些冤屈她早就不在意了。

她唯一記恨的,是江遇那般殘忍的傷害了小小的柚子。

連正眼也沒給江遇一眼,甚至不再駐步,她充耳不聞地走進傳喚室。

挺得筆直的單薄背影落在江遇的眼裡,那樣冷漠。

江遇只覺空氣裡的溫度瞬間低了好幾度。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江書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林聽從傳喚室出來的時,天已經黑了。

她騎上電動車,準備去李老師那裡接回柚子。

這個時候,李老師打來了一通電話。

電話裡李老師的聲音,無比內疚焦急:

“柚子媽媽,真的很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柚子。我們進電梯的時候出了點故障,現在柚子傷了腦袋,暈過去了,你趕緊來醫院……”

那頭的哭聲,要將林聽的心給撕碎。

她趕緊去了醫院。

從醫院停電動車的地方,到急診大樓,有一條長長的巷子。

巷子裡,突然有人在身後喊了她一聲,“林聽!”

回頭時,夜色籠罩著那人,將他戴著鴨舌帽的面容,映得更加神秘模糊。

“誰?”

林聽疑惑地皺起眉頭時,那人把鴨舌帽往上抬了抬。

林聽這才看清那人的臉。

“林聽,別怕,是我,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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