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枳一個人在房間裡呆坐了許久,指尖猩紅的光點,伴著長夜燃盡。
窗邊的菸灰缸裡堆了滿滿一層。
直到天邊慢慢被炸開成了水藍色,江淮枳慢慢將思緒理清,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沖掉了身上的煙味。
帶著一身煙味去找岑霜,對方肯定會反感的。
出門前江淮枳給莊雋謙打了個電話。
對方接起電話的時候似乎還沒睡醒,聲音裡帶著點懶散的味道。
“這麼早打電話做什麼?”
江淮枳也沒有多說別的,只是問了句。
“我來港島了,霜霜住哪個酒店我帶點早餐去看看她。”
莊雋謙聞言報了下岑霜的地址,然後又說。
“你現在過去?會不會太早了點,要不你晚點再過去吧,她基本上要九點左右起來。”
江淮枳嗯了一聲說好。
話落,正準備結束通話電話,莊雋謙又補充了一句。
“等會兒過去了順便問問她要什麼時候回去,等回去的時候給她定機票,或者你申請一下航線讓你自家的飛機來接她,她有點暈機,長時間的航程會不舒服。”
江淮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好。
若不是莊雋謙這樣說一句,江淮枳大概一直都不會知道岑霜還會暈機這件事。
想來,他這個做哥哥的還真的是失敗。
他嘆息一聲。
莊雋謙聽自己剛剛說完的時候江淮枳笑了一聲,聲音裡帶著點挫敗的感覺。
忽然覺得江淮枳今天的狀態也不太對,忽然開口問了句。
“你這次去京都,訂婚宴這麼快就結束了?”
“中途走了。”
江淮枳淡淡答道。
“怎麼?”莊雋謙問,“不好玩?”
“不是,鬧了點不愉快的事情就提前走了。”
江淮枳說完,莊雋謙沉默了一瞬,大概能猜到江淮枳知道了什麼,無非就是知道了岑霜是周家養女的事情。
而這件事無疑是最能給江淮枳最致命一擊的事情。
莊雋謙對江淮枳要怎麼處理,沒多大在意,甚至對江家要怎麼做都沒有太大的興趣,在他看來江家人知道這件事後再去對岑霜好,無疑只是一種可憐。
但是岑霜不需要可憐和憐憫而產生的感情。
岑霜這個人她有她自己的驕傲和倔強,如果江家要覺得憐憫才想著接她回去好好補償的話,她不需要。
但要真看著一家人鬧得不開心,到時候傷心的還是岑霜,莊雋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提醒了莊雋謙一句。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先提醒你一句,岑霜不需要可憐,你們要是想接她回江家,一定是基於血緣親情,而不是憐憫。”
莊雋謙的這句話,讓江淮枳怔愣了一瞬,而後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淮枳問他。
“所以你早就知道霜霜是周家養女這件事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周聿安生日那天我去京都找你時知道的,但是具體她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我全然不知,或許,我知道沒有你多。”
話落,江淮枳沒有說話,大約是安靜了兩秒。
江淮枳才開口道。
“我知道了。”
他既然這樣說了,那他心裡自然就有數了,莊雋謙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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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枳敲響岑霜房門的時候她恰好剛起來。
原以為是莊雋謙,起來去開門的時候衣服也沒換,看清是江淮枳的時候她眼裡有少許迸出的驚喜。
“哥?你怎麼來了?”
江淮枳揚起一抹笑將手裡的袋子拎起來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