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空覺寺外,她在馬車之中所撂的狠話仍舊在他腦海中迴盪,每一句都鋒利兇狠的紮在他心間,刺得他鮮血橫流!
宋錦薇狠起來的時候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恨不得與他劃清界限,如今卻又攔在他的馬車前,她當他是什麼?她該不會以為他是什麼很欠的人吧?不高興的時候就一腳踹開,高興的時候勾勾手指他就會搖尾乞憐的走過去?
想起最近所發生之事,衛彥州心氣不順,他並未應承,沉聲吩咐長嶽,“啟程!”
若是旁人,長嶽不會猶豫,偏偏是李少夫人,她與世子的關係不一般,長嶽也就有所顧忌,
“世子,她人立在咱們的馬車前頭,奴才總不好橫衝直撞,萬一傷到她,那您……”
他想說的是,您又該心疼了,然而話到嘴邊,他及時打住。
衛彥州一臉冷漠,“傷著又如何?是她自個兒不自量力,敢攔本世子的馬車,後果自負!”
夾在中間的長嶽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宋錦薇已然行了禮數,他卻拒不肯見,她再無耐心,當即行至長嶽身邊,自他手中抽走鞭子,而後順勢塞給他一錠沉甸甸的銀子。
常年待在世子身邊,長嶽倒是不缺銀子,不該收的銀子他絕對不會亂收,以免招來禍端,但李少夫人和旁人不同,即便世子面上再怎麼冷淡,他也能感覺得到,世子只是口是心非而已,但凡這會子強行把人趕走,不出一里地,世子就該讓馬車掉頭了。
與其來回拐彎,倒不如順勢而為,於是長嶽佯裝哀呼,“哎呀----夫人您動口別動手,手下留情啊!”
痛呼之際,他順勢自馬車的車板上滾落下去,偽裝出一副捱打了的可憐模樣。
宋錦薇心道他可真會碰瓷兒,戲很足,不過也算演得到位,於是她配合著兇巴巴地惱嗤道:
“誰讓你攔我的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她直接上了馬車,不等衛彥州同意,她便徑直掀開車簾,四目相對之際,衛彥州的一雙長眉微微皺起,難掩不耐,
“宋錦薇,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闖本世子的馬車?”
周遭的氣氛一片冷凝,衛彥州的那張俊容冷如霜雪,只一眼,便能將人給凍僵。
她的膽子一向不小,死過一次的人,自然得更大膽一些,明知面上是南牆,她依舊要撞上來,賭一把!
“我這是先禮後兵,才剛請示過,你不肯見,我只能硬闖。”
衛彥州那微勾的唇角掛著一抹輕藐,“本世子為何要見你一個有夫之婦?你擅闖本世子的馬車,有損本王的聲譽。”
他還在乎聲譽啊!也不看看自個兒做過些什麼事兒,“既然世子如此在乎自己的聲譽,為何還要爬別人的牆?”
衛彥州的長眉微蹙了一厘,但很快就舒展開來,臉不紅心不跳,“爬什麼牆?不懂你在說什麼。”
“當時詠順偷聽牆角,被人用彈弓擊中膝蓋,掉落了一顆紫水晶,會是誰呢?好難猜啊!”
宋錦薇緊盯著他,一副看透一切,瞭然於心的模樣,衛彥州卻否認得乾脆,“紫水晶又不是什麼稀罕物,這你也能懷疑到本世子頭上?勇毅侯府的矮院牆,也只得本王去爬?”
“自是比不上王府的院牆高,你不認便罷,我心中有數就成,總之先謝過世子了,你好歹也算幫了我,爬牆的事,暫不追究。”
衛彥州很想問一問關於梁安的事,可若問出口,那就等於承認自己爬牆。
司機後果,他終是壓下了心中的憤慨,“本世子與你已無任何瓜葛,又豈會管你的閒事?自作多情!出去!”
得!又開始擺架子了,宋錦薇紅唇微抿,“裝裝樣子就得了,你還真擺譜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