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李肅的目光一直落在宋錦薇身上,遲遲未收回,姚芸珠心下不安,掩帕低泣,
“肅郎,我是不希望你為難,所以才會那麼說,可姐姐卻認為我在做戲,我做什麼都不對,在她眼裡,我就是個與她爭搶男人的壞女人。肅郎,我真的好難啊!到底要我怎麼做,姐姐才肯接受我?”
回過神來的李肅轉頭攬住她的肩,柔聲安撫道:
“她是否接受你,並不重要,你已經為我生了一個兒子,為李家傳宗接代,我娘已然接受你,這便足夠了,至於宋錦薇怎麼想,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永遠將你放在第一位即可。”
姚芸珠心中微暖,倚在李肅懷中低泣的她,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但聲音依舊哽咽,
“可姐姐畢竟是你的妻子,你去陪伴她,與她圓房也是應該的,我都理解的。”
“沒有圓房,那只是做戲給我娘看,即便去了她房中,我也是睡在榻上,並未與她同床共枕。”
姚芸珠心下生疑,“是嗎?姐姐等了你兩年,而今你終於歸來,她那麼喜歡你,不會要求與你圓房嗎?”
說來也怪,宋錦薇這幾晚都沒有提出圓房的請求,這令李肅有些自我懷疑。
想當初她可是非他不嫁的,如今他回來了,按理說,她應該很渴望親近他才對,即便出於女子的矜持,她不好意思主動,至少也該有所暗示,但她並沒有那個意思,這不合常理!
思來想去,李肅認定宋錦薇是欲擒故縱,但這些個細節,他不便道出,只隨口應道:
“她自然有意,但我心屬於你,怎麼可能碰她?若非我娘逼迫,我都不願去永昭院,留你獨守空房,我於心何忍?”
李肅摟著她柔聲哄勸了許久,這才勉強止住了她的哭聲。
姚芸珠暗自思量著,李肅應該不會騙她吧?既然他說沒有圓房,那應該就是真的。
沒圓房就好,她希望李肅能一直冷落宋錦薇才好。
宋錦薇自詡國公府嫡女,身份尊貴,偏偏宋錦薇所深愛的男人只喜歡她,單是想一想,姚芸珠便覺得意,她常年落下風,如今正好可以讓宋錦薇感受這種拼盡全力卻比不上別人的挫敗感!
如此想著,姚芸珠心裡稍稍舒坦些。
姚芸珠慣愛與宋錦薇作比,另一輛馬車中的宋錦薇卻是斜倚在軟靠上,悠然自得,李晴芳不由豎起了大拇指,
“二嫂懟得妙!真是太解氣了!那個狐狸精總是哭哭啼啼的,慣會在二哥面前做戲,說什麼要下馬車,人卻被釘在那兒,遲遲不動彈,裝模作樣,惹得二哥哄她,噁心至極!”
姚芸珠的德性,尋常人都能瞧得出來,“旁觀者清,唯獨李肅那個局中人將她當成寶,認為他的小嬌嬌受了天大的委屈。或許他是真的愛她,才會是非不分吧!”
李晴芳不屑輕嗤,“什麼愛不愛的,男人圖的都是新鮮感,她再受寵又如何,頂破天也只是個妾室,嫂嫂你才是二哥的正妻,她永遠都越不過你去。”
姚芸珠耍盡心機,想做李肅的女人,宋錦薇會成全她,但她這個陰險小人只能做妾室,宋錦薇可不會給她上位做正室的機會!
她願意跟著去寺廟,那就隨她,寺廟大門為眾生敞開,宋錦薇攔不住,也不多管。
一路上李晴芳都在不停地說話,三句話不離衛彥州,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想揭開衛彥州的紗巾,看看他那雙眼睛究竟有多美。
宋錦薇早已看過無數次,平心而論,那個狗男人的眼睛的確很好看,璀璨流彩,似黃昏時的染霞天幕,靜謐流深,讓人挪不開眼。
不過這個秘密只能埋葬,不可能公開,是以這話她沒法兒接,任由李晴芳兀自唸叨著,她則有一搭沒一搭的應承著。
坐在一旁的南梨聽著李姑娘在夫人面前不斷地提及世子的名號,心突突直跳,她不禁在想,今兒個夫人沒去空覺寺,世子若是等不來人,會不會大發雷霆,繼而報復夫人?
她越想越擔憂,但夫人堅持不肯去,此刻人已經到了長明寺,無法更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到得長明寺,宋錦薇沒與李肅並肩,一直和李晴芳同行。
李晴芳先去添了香油,而後許願求籤,她正準備去找人解籤,一轉身,一道高挺的身影不期然的映入她眼簾。
霎時間,李晴芳只覺天光乍亮!激動的她偏頭悄聲對宋錦薇道:“嫂嫂,這長明寺也太靈了吧!我才許了願,竟然就遇見了世子,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吶!”
世子?總不會是衛彥州吧?宋錦薇嚇一跳,順著李晴芳的視線側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