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此物,宋錦薇便猜出這所謂的貴客應該是衛彥州。
今日兩人才在國公府見過面,宋錦薇本想找他打探一些事,可他卻先走了,沒想到他竟會在這兒等著她。
難道是拜託他打探的事有訊息了?
但這寶韻齋可是在街市上啊!衛彥州怎會讓她來這種地方見面,他就不怕旁人發現?
如若他真有心公開,早在國公府的時候他就該說了,不至於換個點兒害她吧?
眼瞧著她似是在猶豫,掌櫃的再次低聲申明,“我是世子的人,少夫人儘管放心。”
宋錦薇暗自思量著,衛彥州這人雖然陰晴不定,好歹還是有一些大局觀的,既然他這般安排,料想應是沒什麼妨礙。
她公然走近寶韻齋,旁人也只當她是去品鑑寶物,應該不會懷疑什麼,也許熱鬧危險的地兒,反而越安全?
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能確定,為了能得到兄長的訊息,她終是決定冒險嘗試。
一旦錯過這個機會,下次想再見到衛彥州,可就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了。
不過細算起來,她最近見到他的次數似乎挺多的,不論在什麼地方,都能偶遇到他。
先前她很頭疼,只想離他遠遠的,如今有求於他,她只得硬著頭皮靠近。
宋錦薇下了馬車,進得寶韻齋,掌櫃的帶她去裡屋廂房,此處是接待貴客的地兒,室內擺放著諸多珍稀古玩。
宋錦薇一入內,掌櫃的便闔上了門,識趣告退。
隔著絹紗屏風,宋錦薇依稀看到有人坐在圓桌前,寬肩窄腰,背薄而挺,雖只是背影,但卻十分熟悉,她一眼便認了出來,
“請問世子有何貴幹?可是有了我哥的訊息?”
衛彥州並未回首,此刻的他已摘掉了紗巾,明亮的紫瞳在室內散發著幽暗的光,“除卻宋巖之事,你就不願來見?”
宋錦薇心道:瞎說什麼大實話!
然而她心下腹誹,面上還是堆著客套的笑,“哪兒能啊!只是世子貴人事忙,我不敢輕易打攪。”
衛彥州長眉微挑,“那你今兒個還敢來?就不怕是被人做局?”
“我看到了紫水晶,猜測可能是世子,世子總不至於害我吧?”
“為何不能?”衛彥州側身轉向她,打量她的眼神帶著幾分玩味。
凡事沒有絕對,宋錦薇只能憑藉人情世故去猜測,“我與世子雖有瓜葛,但並無仇怨,世子沒必要給我布陷阱,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世子就不怕我倒打一耙,拉你下水?”
“你那顆虎牙,咬人的時候倒也不疼,微癢。”衛彥州說這話時一本正經,宋錦薇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瞬時頰染飛霞,
“說正事呢!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衛彥州緊盯著她的玉容,那雙紫瞳深遠而幽黯,“一看到你,就容易想入非非,畢竟你我之間也沒辦過什麼正事,都是邪思歪念。”
他的聲音不大,卻格外刺耳,宋錦薇只覺喉間發堵,最終也只是苦笑了一聲,只因她和衛彥州之間本就是不可言說的關係,每回見面,除卻閒聊品茗飲酒之外,也只剩那些事了,
“世子所言甚是,你我之間,只有浴念,沒有情愛……”
真的一絲情意都沒有?那一句質問到了嘴邊,最終還是被他給壓了回去,變成了一句嘲諷,
“那麼現在呢?再見面時,你不打算對本世子做點兒什麼?從前你可是說過,一看到我時,你的腦海中便會不自覺的閃現出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呃……她好像的確說過類似的話,從前兩人關係特殊,且大都夜裡才見面,帳中燭火昏黃,她也沒什麼壓力,葷話張口就來,如今情況有變,她自然沒那個心情,
“從良了,世子也看到了,最近一堆糟心事,我自顧不暇,身心俱疲,哪有空去琢磨那些個風花雪月?”
所以他二人之間的紅線,是李肅斬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