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憤怒起身:“傳朕旨意,曲陵侯豢養私兵,意圖謀反,即刻關押天牢,於秋後問斬。
族中男子,全部流放閩南,族中女子,全部充為官妓!”
曲陵侯一聽,六神無主地跌坐在地上。
他一人赴死不要緊,可不能連累整個家族。
他狼狽地爬到劉丞相跟前,拽緊對方衣襬:
“劉大人,您救救我,我犯了錯,死不足惜,可禍不及一家老小啊。
劉大人您就是看在家妹的面子上,也應幫襯我曲家一二啊,劉大人。”
劉丞相抬眸,敏銳地發覺皇帝和厲瑾玄正一臉戲謔地打量著自己,急忙正了正神色,用力抽出衣襬:
“曲陵侯,你我兩府雖有姻親,可你深受皇恩,卻居心不良,劉某實在是愛莫能助。”
曲陵侯無力癱軟在地,皇帝沉聲吩咐一嗓:
“來人,把這個意圖犯上作亂的東西帶下去。”
曲陵侯被壓下去以後,明德殿又恢復一片寂靜。
劉丞相心裡默默捏了一把汗。
散朝以後,厲瑾玄跟著皇帝開到御書房。
皇帝憤然道:“豢養私兵這麼大的事兒,絕對不是曲陵侯一人所為。”
厲瑾玄點了點頭。
厲瑾玄:“眼下離秋後還有一段時間,臣弟會找時機提審曲陵侯,若是他能交代什麼,一切便好辦多了。”
皇帝起身,走到厲瑾玄的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厲瑾玄皺眉,沒忍住後退兩步。
皇帝震驚道:“你身上有傷?”
厲瑾玄抿唇回應。
皇帝立即吩咐道:“王全,快傳太醫。”
一刻鐘過後,孟太醫起身:“王爺福澤深厚,箭傷處理得及時,所以並無大礙。
待下官給王爺開一副補血養身的藥方,王爺每日記得按時服用。
而且眼下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了,為了避免傷口感染,包紮傷口的紗布王爺也需勤換些。”
厲瑾玄頷首:“有勞孟太醫。”
孟太醫弓著身退下。
皇帝緊張道:“受了傷還來上朝,未免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了!”
厲瑾玄漫不經心地挑挑眉:“刀口舔血的日子,臣弟也不是沒經歷過,這點子小傷,皇兄不必放在心上。”
皇帝心疼地看著他,無能為力地嘆了口氣。
“說到底,都是朕這個做兄長的沒有用。
當初若不是為了幫朕鞏固皇位,你也不會小小年紀便上了戰場。”
厲瑾玄正色道:“皇兄深諳治國之術,臣弟擅長安邦之法,我們兄弟一文一武,大蒼才能長久不衰。”
皇帝負手而立,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
“阿玄,其實朕知道,若是沒有你,朕根本做不穩這個皇位。”
厲瑾玄微乎其微地挑了挑眉。
“阿玄,有一件事,朕憋在心裡很久了,今日無論朕都要對你講。
最近這一年,朝臣輪番上奏,皆為了儲君一事。
皇后沒有嫡子,老九尚且年幼,至於老三,才學尚可,可歸根結底,他的母妃也是罪臣之後。
朕思來想去,只有你與這儲君一位最是相配。”
厲瑾玄誠恐地垂下頭:“皇兄皇嫂正值壯年,嫡子遲早會有的。”
聽厲瑾玄如此說,皇帝無奈地嘆了口氣。
厲瑾玄:“皇兄這是怎麼了?”
皇帝欲言又止,猶豫半晌還是湊到厲瑾玄耳邊小聲說道:
“阿玄你有所不知,自從當年十公主夭折以後,你皇嫂她,便不願與朕親近,這嫡子,要怎麼才能有嗎!”
厲瑾玄詫異地抬起眼眸,那眼神,五分同情,三分嫌棄,還有兩分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