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頭親暱地靠在容晝白耳邊和他說話。
“恭喜。”
雖然聽不到,但喬胥安清晰地看懂了她的口型。
怒火瞬間燒盡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倏然轉身,卻不小心撞翻了身後端著香檳的服務生。
\"咔嚓!\"
玻璃杯碎裂的聲響驚動四周,酒液灑滿他昂貴的手工西裝。
狼狽極了!
可當他踉蹌站穩時,卻發現曲歌仍然沒有回頭。
她依舊挽著容晝白的手,正在他身邊陪他應付那些上前諂媚的賓客。
一如從前她對他那樣!
“先生,您需要毛巾嗎?”
被撞到的服務生戰戰兢兢地開口,打斷喬胥安暴怒的思緒,毫不意外地捱了人一記銳利的眼刀。
喬胥安一把推開他,大步離開會場。
而他身後,始終粘著無數譏諷嘲笑的目光……
……
酒會順利結束。
送走所有賓客後,容晝白和曲歌留在空蕩蕩的宴會廳。
“開心嗎?”他問她。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今晚的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
但,她卻還覺得不夠。
只是讓喬胥安落荒而逃,這還遠遠不夠!
這不過是個開始。
接下來等待著他的,將會是永無止境的墜落!
曲歌堅定地攥了攥拳。
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和容晝白輕輕碰了一下。
“謝謝。”
她很少跟他道謝。
看來,今晚她心情確實不錯。
容晝白勾了勾唇角:“走吧,別忘了還有一場慶功宴。”
贏下了這麼漂亮的一局,當然要好好慶祝。
秦恕之早就在私人別墅準備了好酒,就等著他們過去。
曲歌心知這時分喬胥安肯定正在某個地方等著找她興師問罪。
也許是在西川樾,也許就在酒店樓下的停車場……
但她不打算理會。
今天這麼開心的日子,她不想分神去應付那個怒氣值拉滿的瘋子。
兩人並肩走出宴會廳。
時間不早了,電梯裡沒有其他人。
本來從頂層到一層只需要幾分鐘時間。
不曾想,電梯剛下了幾層樓,突然猛地一震。
“怎麼回事?”曲歌皺眉。
話音未落,頭頂的燈光開始詭異地閃爍。
容晝白臉色一僵,語氣莫名地比平時沉了幾分。
“可能是電壓不穩。”
說話時,他迅速按下電梯所有樓層和警鈴按鈕。
曲歌敏銳地察覺到了容晝白的異常。
向來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人,此刻臉上找不出半點笑意。
“你怎麼了?”她問他。
容晝白沒回答,只是壓著眉頭,臉色更差了。
燈光閃爍得越來越快。
黑白交織間,她看到他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電梯第二次顫動時,容晝白下意識地伸手抓緊了曲歌的手指。
他仍然保持著筆挺的站姿,但握著她的那隻手卻不自覺地顫抖。
他掌心裡攥滿了冷汗,讓她感受到了他的煎熬。
“你還好嗎?”
“嗯。”
他應得極快,聲音卻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黑暗來得猝不及防。
最後一絲光線的消失,電梯徹底靜止。
密閉的空間裡,容晝白的呼吸聲驟然加重,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童年那段不堪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中。
黑暗的箱子、黴爛的空氣、骯髒的老鼠在啃咬他的腳趾……
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耳膜鼓脹作痛,空氣彷彿被人抽乾。
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襯衫,領帶也變成了索命的絞繩,勒得他幾乎窒息!
“咚!”
一聲重響。
容晝白不受控制的身體重重砸倒在地。
他原本高大的身軀此刻卻像個孩童一樣蜷在角落發抖。
這模樣,頓時嚇壞了曲歌。
“容晝白!”
她急聲喊著他的名字,慌張地蹲下身檢視他的情況。
一片漆黑的空間裡,她看不到他,只能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索。
下一秒,她溫熱的掌心貼上他被冷汗打溼的額頭。
涼得像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