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一聲重響。
容晝白破門而入。
他徑直衝進臥室,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倏地擰緊了眉頭。
曲歌一絲不掛地被人綁在床上,一張臉因為整夜的折磨而失去了血色,蒼白如紙。
見了他,她尷尬地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幫幫我,幫我解開……拜託你了。”
容晝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直勾勾的視線有多不合時宜。
他馬上脫下身上的機車外套,蓋住她消瘦的身體。
他沒耐心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打成的結,索性直接從廚房找來水果刀把那條該死的領帶割斷。
重獲自由的一刻,曲歌只覺得一陣無法壓抑的鼻酸。
下一秒,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將身體緊緊蜷成一團,躲在被子裡大哭一場。
容晝白知道這種時候他不該在這兒。
他識趣地走出臥室,順手替人關上了門。
直到十分鐘後,曲歌才穿好衣服出來。
她早已將臉上的眼淚擦乾,又掛上了平時那副冷靜的面容。
“謝謝。”她對容晝白說,“不過,你為什麼這麼早來找我?”
“你沒回訊息,我就上來看看。”
其實昨晚容晝白從沒走遠。
他騎車假裝離開後,兜了一圈又繞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會有危險。
大抵是一種不太科學的第六感,告訴他應該回來看看。
畢竟,喬胥安下車的時候,那副陰沉沉的表情實在不怎麼好看。
容晝白去而復返,沒多久就看到喬胥安下樓上車離開了。
曲家那扇小窗戶卻還一直亮著燈,整夜都沒熄滅。
容晝白給曲歌發訊息。
她沒回。
他又打電話。
還是沒人接。
不安的念頭一旦長出來,便會很快在腦海中生根發芽。
所以他才衝上樓,只想親眼確認她是不是還安全。
還好,他來了。
他此刻無比慶幸。
眼前,曲歌那雙纖細的手腕已經因整夜的束縛而淤青發紫。
容晝白皺了皺眉,起身拉著她便往外走。
曲歌茫然:“去哪?”
“當然是醫院。”
……
中心醫院。
昨天才出院,現在又來了。
曲歌幾乎快要對這個地方產生心理陰影了。
外科大夫仔細看了看曲歌手腕上的傷痕,嘖了一聲:“你這是怎麼弄的?”
“……”
曲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容晝白嫌她墨跡,替她回答:“被領帶綁了一夜。”
不出所料。
下一秒,大夫看他倆的眼神就變得怪異起來。
“你們這些小年輕……”大夫抿了抿嘴,“唉,下次別玩這麼激烈了。這要是再晚來一會,手掌就壞死了!”
“好的大夫,我知道了。”
容晝白自然地接話,在大夫面前彎著眉眼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曲歌瞥了他一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他厚臉皮,還是該謝謝他在這種時候沒讓她一個人應付這種難堪的局面。
開了藥,兩人走出診室。
電梯門一開,迎面走出的人竟然是喬胥安。
喬胥安手裡拿著一些吃的,腳步匆匆正要往病房走。
曲歌這才想起昨夜他離開是為了陪喬晚晚來醫院看病。
他倒真是把喬晚晚捧在手心裡疼著。
連買個早飯這種小事,他都不肯假手於人。
想到昨夜他那句“等我回來”,曲歌只覺得可笑極了。
看著眼前的喬胥安,他哪還有半點記得她被他綁在家裡等死的模樣?
若不是容晝白及時出現,她這雙手恐怕就真要不成了……
見到曲歌出現在這兒,喬胥安先是詫異,然後不悅地皺住了眉頭。
他的視線落在容晝白身上。
他才離開了幾個小時,她就又找上這個男人了?
喬胥安妒火中燒,臉色黑得像燒焦的炭。
“你來醫院幹什麼?”他問曲歌,語氣冷得嚇人。
曲歌現在最不想搭理的人就是他。
這男人還好意思問她來醫院做什麼?
還不都是拜他所賜!
她別過頭只當沒看到他,拉起容晝白往電梯裡走。
見她居然還敢當著他的面去牽別人的手,喬胥安氣得咬牙,下頜緊繃到發酸,拳頭攥得骨節發白。
他猛然抬手擋住即將合上的電梯門,顧不上險些被夾斷手掌,衝進電梯將曲歌拽了出來。
“把話說清楚。”
“你到底想要我說什麼?”
“告訴我他是誰!”
“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
“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