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皺眉甩開喬胥安的手。
周圍來來往往都是人,她實在不想跟他繼續這種無謂的糾纏。
容晝白站在身後,抱著手倚在牆邊看熱鬧。
喬胥安的視線如同鋒利的刀刃在他身上數次來回,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幾片肉似的。
僵持不下時,走廊另一頭傳來中年女人的催促聲。
“胥安,買個吃的怎麼去那麼久?你在跟誰說話?”
喬胥安的母親柳媛踩著一雙恨天高出現在曲歌面前。
看到曲歌,柳媛臉上頓時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怎麼在這兒?”她睨了她一眼。
明明是問話,她卻沒有給曲歌回話的機會。
她一把拿過喬胥安手裡的東西,語氣幾分埋怨:“晚晚都餓了半天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談情說愛!”
“抱歉,媽。”
喬家規矩嚴,喬胥安對父母態度一向恭敬。
但曲歌一直覺得喬父喬母配不上這樣的恭敬。
因為他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姿態,從不把像她這樣的窮人當成平等的人來對待。
正如此刻,柳媛瞅了她一眼,句句刺耳。
“胥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種女人玩玩就算了!像她這種貧民窟裡出來的,揣著什麼心思我清楚得很!你要是真被她纏上了,以後想甩都甩不掉!”
柳媛這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和她女兒喬晚晚簡直一模一樣。
喬胥安在她面前就像是被割了舌頭的啞巴,無論她對曲歌怎麼冷嘲熱諷,他都不曾為她辯駁半句。
曲歌從前總是看在他的份上一忍再忍,一讓再讓。
而今,她忍無可忍。
“喬夫人,我想你是誤會了。現在不是我纏著你兒子,是他纏著我不放!”
“你說什麼?!”
聽到曲歌竟然敢頂嘴衝撞她,柳媛一雙圓杏眼瞪得老大。
曲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早就想跟喬胥安分手了,是他一直糾纏不清!還麻煩喬夫人好好管管你兒子,別讓他再來打擾我!”
“你!……”
柳媛呲牙咧嘴要罵人。
在她發作的前一秒,曲歌快步走進電梯,消失在喬家母子眼前。
電梯下樓的片刻,她還能聽到外面柳媛憤怒的尖叫聲。
“沒教養的小賤人!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
“嗤……”
電梯裡,容晝白忍不住笑出了聲。
曲歌白了他一眼。
“有什麼好笑的。”
“難得看柳媛吃癟,還挺有意思的。”
“你認識她?”
容晝白這麼直呼柳媛的名字,聽語氣似乎早就是熟識。
可看柳媛剛才好像並不認識他。
曲歌警惕地皺眉,她現在最不希望跟與喬家有關的人沾上任何關係。
容晝白聳了聳肩:“算不上認識,只是見過一面。”
“什麼時候?”
他明明一直在加國,卻和國內的闊太太有過一面之緣。
曲歌越來越好奇眼前這個看起來永遠吊兒郎當的男人。
兩人正說話,電梯開門,外面走進幾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
其中一人看見曲歌時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後立刻拉著同行的人咬起了耳朵。
曲歌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隱約聽到幾個字。
“就是她……”
“熱搜上那個女的……”
曲歌右眼皮無端端跳了兩下,一陣不安的預感。
她馬上開啟手機看熱搜。
果然,她又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
“勁爆!江大校花參加上流聚會大玩多人遊戲!”
醒目的標題下,是曲歌昨晚在蔚園別墅被喬晚晚潑了一臉牛奶的照片。
照片被人P過。
一張本來沒什麼特別的照片,現在看起來直接變成了限制級!
照片的背景是一堆被馬賽克遮住了臉的男人,在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包圍中,曲歌衣衫不整、雙手護在胸前,臉上沾滿了不知名的白色……
曲歌一時只覺得眼前地轉天旋。
她根本沒想過這場荒誕的鬧劇竟然會延續到今天,如同一個永遠也醒不來的噩夢!
不用猜就知道,這一切的背後肯定是喬晚晚的精心策劃。
否則,誰也不敢隨便把昨夜蔚園派對的照片發上網,而且還把事實扭曲成這樣。
旁人都知道曲歌背後有喬胥安這座靠山,不敢輕易得罪她。
除了喬晚晚。
只有她清楚,在喬胥安心裡誰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曲歌手指繼續往下滑,看到評論區早就9999+。
“好片當賞!援交女王名不虛傳!”
“禮貌問下,誰有她的聯絡方式?我有個朋友……”
“江大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處理一下這件事啊!跟她念一個學校真的丟臉透了!@江洲大學校宣部”
“聽說她媽以前就是在酒店坐檯的,女承母業啊這是?”
“原來是祖傳口藝人,失敬失敬!”
數不清的謾罵一條接一條出現在曲歌的螢幕上。
不管她怎麼往下翻,都翻不出半句為她辯白的留言。
那些人罵她就算了。
可他們竟然連她已經過世的媽媽都不放過!
難以壓抑的怒火灼燒著曲歌的理智,她嚐到唇齒間盡是鐵鏽味的憤恨,全身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為她叫囂著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