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晚的尖叫聲讓喬胥安的心跳頓時停了一拍。
急火攻心,他方寸大亂。
他一把推開擋在門前的黎思琦,撞開房門衝進屋裡。
身後,黎思琦和幾個警員緊跟著也進了屋。
眾人進門,看到喬晚晚躺在血泊中,胸口扎著一把精緻的摺疊刀。
她有氣無力地掙扎著,如同一條離水瀕死的魚。
喬胥安瞳孔驟然緊縮。
他連滾帶爬地衝向喬晚晚,怒音嘶吼:“叫救護車!”
一旁,曲歌站在那兒,滿手鮮血教人觸目驚心。
可她臉上找不出半點慌張神色。
那雙凝若深潭的眼中神色平靜得嚇人。
門口的警員大聲高喊:“別動!舉起手來!”
曲歌不慌不忙地照做,舉起雙手等待警員上前給她戴上手銬。
地上的喬晚晚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看到喬胥安在身旁,她艱難地張口:“哥……我、我好疼……”
“別怕,哥哥在這!你再堅持一下,救護車就快來了!”
喬胥安將喬晚晚緊緊抱在懷中。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旁重複著同樣的話,只覺得度秒如年。
喬晚晚一雙圓杏眼怨毒地瞪著曲歌,那張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臉比厲鬼更嚇人。
“哥……殺了她……幫我殺了她!咳咳……”
話音未落,喬晚晚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每咳一下,都帶出鮮紅的血。
喬胥安急得發瘋!
他轉頭看向曲歌,額角青筋暴起,怒意如同烈火瞬間燃遍全身!
如果不是警員在旁邊,他一定會立刻將她撕碎!
喬胥安陰鷙的視線始終狠狠剜在曲歌身上。
但,曲歌卻一眼都沒看過他。
她冷靜得出奇,連警員都覺得反常。
他們從未見過這麼配合的現行犯,甚至給她戴手銬時還聽到她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警員帶著曲歌往外走,曲歌步步順從。
從黎思琦身旁經過時,她語氣平靜地對她說:“別擔心我,先帶媽媽回去。”
曲歌用眼神指了指地上已經妥善收拾好的骨灰盒。
雖然盒子摔壞了,好在沒沾到血汙。
不能讓喬晚晚的血髒了媽媽的輪迴路。
黎思琦急得要哭:“怎麼會弄成這樣……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我沒事。”
曲歌揚起嘴角,笑得恬靜溫和,卻讓人心裡莫名發慌。
她又囑咐黎思琦:“回去以後,讓容晝白幫我找個律師,要最好的。”
“好、好……我知道了!”
黎思琦抱著破破爛爛的骨灰盒,連連點頭。
她一路跟著曲歌走出門,直到曲歌被帶上警車,警員將她攔下。
隔著車窗,曲歌仍對她笑著。
她聽不清曲歌的聲音,卻看懂她的口型——
“別哭。放心。”
警車駛離喬家。
曲歌坐在車裡,一次都沒有回頭。
這一刻,她內心無波無瀾,只有一片久違的安寧。
警車消失在視線中,黎思琦打了無數通電話,卻怎麼也聯絡不到容晝白。
她心如火燎,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把那個在她黑名單裡關了整整一週的號碼拉了出來。
“是我……”
“你能幫我個忙嗎?”
……
警局。
不管警員怎麼審問,曲歌始終都只有一句話。
“等我的律師到了再說。”
她沉靜地垂著眼眸,空洞洞的眼神裡找不出半點應有的情緒。
如同只是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體。
面對這樣的犯人,警員也束手無策。
只能等。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個自稱是曲歌律師的中年女人走進警局。
她坐在曲歌對面,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微笑。
“你好,曲小姐。我是姜子琳,接下來將由我負責的案子。希望你能夠信任我,儘可能不要對我隱瞞任何細節。”
“當然,麻煩你了,姜律師。”
大抵因為同是女性的原因,眼前的姜子琳讓曲歌莫名生出一種親近的好感。
她知道現在時間不多,分秒必爭。
她拆下襯衫最上面一顆紐扣遞給她。
沒有半句多餘的廢話,直入主題:“這是一個微型攝像機,裡面記錄了事發的全過程。”
“曲小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