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喬胥安來說,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可以擁有真正的家人,而不需要再寄人籬下,委曲求全!
喬胥安欣喜若狂。
從得知曲歌懷孕的訊息那一刻開始,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那個孩子的出生!
可誰知——
喬晚晚親手殺死了他的孩子!
當醫生告訴他,他的孩子再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對喬晚晚這麼多年來模糊不清的那份感情,也終於隨著那孩子一起徹底死去了……
“譁——”
喬胥安把相簿扔進垃圾桶,打火機點燃。
瞬間燃起的火苗在眼前肆意跳動,很快便將那些過期的愛意吞噬殆盡。
曲歌站在一旁看著,一言不發。
火光映紅了喬胥安的眼,他終於肯將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挖出來放在曲歌面前。
“其實,我並不是喬家親生的孩子,我和喬晚晚沒有血緣關係。”
“我承認,我以前對她是有過感情。”
“但事情都過去了。以後,我不會再對她有任何感情。”
“小歌,你相信我,好嗎?”
照片上,喬晚晚的笑臉在火焰中扭曲、融化,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膠臭味。
耳邊爆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像是那些記憶在做最後的掙扎。
曲歌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坦白說,她現在根本不在乎。
喬胥安和喬晚晚沒有血緣關係,這她早就知道,她一點都不在乎。
至於他愛不愛喬晚晚,她更不在乎。
她唯一在意的是,他們的報應什麼時候才來!
她轉身進屋,懶得參與這場做作的“告別儀式”。
見她還是不肯給他一點好臉色,喬胥安眉頭緊鎖。
他都已經把自己最不想被人知道的身世告訴她了,她難道還不明白他對她有多在意?!
喬胥安快步追進客臥:“你還不滿意嗎?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殺人償命。”
曲歌不假思索地回答。
喬晚晚害死曲順芝。
除了一命還一命,任何不痛不癢的道歉都毫無意義。
她看著喬胥安,坦然道:“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她,那你就把她送到警局,讓警方重新調查我媽媽的案子,還我媽媽一個公道。”
“你能做到嗎?”
不出所料,喬胥安沉默了。
半晌,他才沉聲解釋:“現在那些媒體都在盯著喬氏。一旦這件事情鬧大,喬氏將會面臨難以估量的損失。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喬氏毀在我手裡。”
“小歌,我答應過你,等這些事情過去,我會讓她給我們的孩子償命。”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喬胥安這話的意思是,他可以讓喬晚晚償命,但不可能讓警方插手重查舊案。
這當然不是曲歌想要的。
她要喬晚晚死,也要幫曲順芝討回公道。
她不想曲順芝死得不明不白!
但,這些話她不會說給喬胥安聽。
因為就算她說幹了口水,他也不會懂。
像他這種無視法度,只知道以暴制暴的人,本質上和害死曲順芝的喬晚晚根本沒什麼不同。
他們這種人,永遠只會仗勢欺人、草菅人命!
曲歌憤怒地攥緊了拳頭,面上卻不露痕跡。
她撐起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輕聲道:“好,我相信你。”
適可而止。
不能太溫順,也不能鬧得太過火。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麻痺喬胥安的戒心。
……
第二天。
曲歌約了導師胡文靜在學校見面。
剛進校門,她就聽到前面幾個學生七嘴八舌。
“金融系那個金金休學了,你們知道嗎?”
“就是因為霸凌曲歌上熱搜的那個富家女?”
“對啊!聽說她被網暴了好久,現在精神都不太正常,還住在神經病院裡呢!”
“這麼誇張?”
“對了,我還聽說,咱們學校突然換校長,也是因為曲歌!”
“啊?宋有德不是因為挪用公款被抓的嗎?”
“當時宋校長好像因為網上的負面新聞想開除曲歌來著。那天他找曲歌談話,當晚就被警員找上門帶走了。你們說說,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我去……曲歌什麼背景?這麼牛的嗎?”
“大哥,你2G網啊?人家曲歌的未婚夫可是喬氏集團董事長喬胥安!”
“擦!還真讓她攀上了這種頂級豪門了啊?!”
“誰說不是呢!網上那些人還同情她被霸凌的事,說她可憐!拜託!還沒畢業就能懷孕攀高枝的,能是什麼純情小白花?”
“說不定,連金金的事情也是她設計的……”
幾個人越說越起勁,根本沒有發現曲歌就走在他們身後。
她不生氣,也不打算打斷他們。
反而放慢了腳步,跟在後面一路走一路聽。
發生了這麼多事,曲歌早就對這些閒言碎語免疫了。
這些朝氣蓬勃的學弟學妹,倒是讓她不禁想起自己剛上大學那會兒。
因為家裡窮,她總是融不進集體,獨來獨往。
白天一個人去上課,下課後還要去做兼職,根本沒有時間像其他人一樣在學校裡交朋友。
那段時間,對她幫助最多的人就是胡文靜教授。
胡教授知道她家庭條件不好,經常給她介紹一些合適的兼職,幫她爭取獎學金。
對於曲歌來說,胡教授不僅是她的授業恩師,更是一位忘年知己。
而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只有她能夠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