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風捲殘雲般將一碗粥喝得乾乾淨淨。
女傭收走餐具。
茉莉親手拿起手帕,替他擦掉嘴角殘留的汙漬。
看他填飽了肚子,她終於走進正題。
“喬家破產,被黑蘭集團收購。你從前擁有的一切,現在都落在了容晝白手裡。”
“你想說什麼?”
“想不想拿回來?”
“當然。”
“我可以幫你,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茉莉開門見山,語氣輕鬆得彷彿只是在談論家常便飯。
聽到這句話,喬胥安眸中閃過一抹光亮。
不得不承認,這對他來說實在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茉莉無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幫助他奪回一切,可她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幫他。
“你想要什麼?”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麼?”
這話分明是平緩的語氣,可落在喬胥安耳中卻是無比諷刺。
從前他是隻手遮天的喬氏集團董事長,而現在他不但一無所有,連曾經這具健康的身體,也在這三天非人的折磨中,逐漸被消磨成一副連抬手都困難的殘軀!
現在的他,還有什麼能夠拿出來作為代價交換的?
喬胥安低頭沉默。
那雙曾經總是盛滿倨傲的眼睛,現在只能無力地盯著地面,彷彿地磚的縫隙裡藏著他最後一點尊嚴……
見他垂頭喪氣,茉莉勾了勾唇角,毫不掩飾眸中直白的慾望。
“我一開始就說過,我看上的,是你這張臉。”
……
“先生,關在私宅的那個人……被夫人帶走了!”
“你說什麼?!”
手下趕來報告這個訊息的時候,何青正和容晝白在書房談事。
聽到手下的話,何青眉間頓時壓出一道陰沉的深壑。
容晝白還不知道這件事。
看到何青震怒的表情,他挑了挑眉:“什麼人這麼重要,值得你們這麼爭來搶去?”
“是喬胥安!我把他從江洲城帶回來了。”
何青沒有隱瞞。
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容晝白臉上的笑意也瞬間凝固。
難怪這些天他的安排在江洲城的人一直查不到喬胥安的下落……
原來,他早就到了加國!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容晝白皺眉,語氣幾分責怪。
何青歉疚地抿了抿嘴,沒有為自己辯解。
容晝白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之所以自作主張將喬胥安關在私宅,多半是為了折磨他,給自己的女兒出氣。
人之常情。
他沒有再責怪他。
他轉頭問何青的手下:“茉莉派了誰來要人?”
“是夫人親自來的,我們都不敢阻攔!現在,人已經被夫人帶回去了!”
“她親自來了?”
容晝白詫異地挑眉。
要知道,他這位姐姐出了名的金尊玉貴。
她身價連城卻也樹敵無數,想取她性命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若非天塌下來的大事,她絕不會踏出她那座銅牆鐵壁的莊園半步。
而現在,她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喬胥安,親自找到何青的私宅去要人?!
“這可真是件稀奇事。”
容晝白唇邊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秘密,卻又不急著揭穿。
何青看不透他的表情,著急地問:“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她帶走的人,誰去也討不回來。既然她這麼想要,給她就是了。”
沒有人比容晝白更瞭解茉莉。
她就像伏蛛網上靜待獵物的黑寡婦,那些被她的蛛絲纏住的男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眼下,比起喬胥安,容晝白更在意的是另一個人。
“沒工夫跟你聊了,我得回寒山別館看看。”
喬胥安已經猜到曲歌還沒死,而他現在又落在了茉莉手裡。
也就是說,茉莉遲早也會知道這件事。
曲歌現在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
一想到這兒,容晝白便沒有辦法再保持絕對的冷靜。
話音未落,他已經離開了何青的視線。
就在他驅車趕回寒山別館的路上,一通從江洲城打來的電話又帶來了一個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