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喬胥安獨自站在這間復刻得十分拙劣的房間裡。
他忽然發現,他是那樣瘋狂地想念著她……
他閉上眼,彷彿還能聞到她最喜歡的那款手工香皂的味道。
那股淡淡的溫暖香氣,他已經太久沒有感受過了。
“哐當!”
突然,隔壁房間裡傳來一聲重響。
喬胥安眼神一冷,甩上衣櫃門,轉身朝客房走去。
客房裡,喬晚晚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她腳腕上栓著的那條鐵鏈,直直連線著床頭的特製鋼鎖。
在她旁邊,檯燈倒地,燈罩變形,燈泡碎了一地。
見他進來,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別打我……別打我!求你了!”
“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安分一點?”
喬胥安冷聲問她,眼眸狹起,透著令人膽寒的戾色。
喬晚晚臉色白了白。
這些天,她被喬胥安關在這裡,已經太久沒有看到窗外的世界了。
剛才,她只不過是想拉開窗簾看看外面的陽光。
誰知,腳上的鐵鏈卻不小心絆倒了檯燈。
落到這樣的處境,喬晚晚早已被磨光了滿身的驕傲。
她膽怯地跪在他腳邊,央求他:“你別生氣,我會聽話,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只要他別再打她,她什麼都可以妥協!
此刻,她身上佈滿了淤青和傷痕。
這些痕跡,全都是喬胥安暴虐的證明。
自從她出院,被他帶到這裡,已經過了好幾天。
喬胥安每天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凌晨兩三點才醉醺醺地撞進她的房間。
她總是能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那味道成熟魅惑,一聞就知道是女人的香水味。
而且,根本不是他從前喜歡的風格。
喬晚晚不敢問他那是屬於什麼人的味道。
她只知道,每次他身上有那種味道的時候,他就會變得極其可怕,彷彿化身成一頭嗜血的野獸……
看著瑟瑟發抖的喬晚晚,喬胥安擰了擰眉。
他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留著你嗎?”
他的拇指在她臉頰上重重擦過,像在擦拭什麼髒東西。
喬晚晚害怕地搖頭。
喬胥安忽然笑起來,笑得瘮人:“因為你是我妹妹啊!你不是說過嗎?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家人,不就是應該不離不棄嗎?”
家人。
這兩個字,好似是一個魔咒,將喬胥安永遠困在其中。
這麼多年來,他付出的所有努力,無非就是想要得到喬家人的認可,讓他們將他當成真正的家人,真心待他好。
可是,最後他換來的,只有無休止的打罵。
那些拳打腳踢一次次刻在他的心臟上。
而今,他要將他們對他所做的一切,完完整整地還給他僅剩的“家人”!
每個深夜,當他在茉莉那裡受盡羞辱,被她折磨過後,他就會回來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喬晚晚身上。
他知道,自己早就變成了一個怪物。
但那又怎麼樣?
只要能重頭再來,要他付出什麼他都甘願!
他必須堅持下去,堅持到再見曲歌的那一天!
可是……
曲歌她到底在哪裡……
喬胥安現在根本沒辦法找到她。
他每天所有的行動,都被茉莉牢牢監視著。
他根本不敢僱人去調查她的下落。
他很清楚,一旦讓茉莉知道曲歌還活著,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不!
他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
她的命,只能是他的!
……
懷特莊園。
奢靡的夜晚剛剛拉開序幕。
茉莉站在鏡子前,若有所思地撫摸著無名指上那枚套牢了她半生的戒指。
身後,落地窗外,陸續到來的客人無一不是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一想到這些人今天全部聚在這裡,就是為了慶祝她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她實在忍不住冷笑出聲。
管家敲門進屋。
“大小姐,何先生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請您下樓。”
“知道了。”
茉莉不以為意地應了一聲,沒有半點想挪動腳步的意思。
她看了看時間,又問:“我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呢?”
“小少爺剛到。他今天帶來的女伴看著眼生,之前沒見過。”
“哼,他那種人,換女人比換衣服都快,有什麼好稀奇的。”
茉莉擺了擺手,打發管家離開。
她轉身走到窗邊。
正巧,容晝白的車停在樓下。
看到從他車上下來的女人,茉莉頓時擰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