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旦陷入情愛,智商便會自動歸零。
浴室蒸騰的熱氣裡,宋錦書半闔著眼浸在浴缸中。
手機震動,螢幕亮起餘世楠的訊息:“暖暖,我走了,桌子上有溫牛奶,記得吹乾頭髮再睡覺。”
他不打算留下來過夜?
宋錦書盯著螢幕,指尖在鍵盤上懸停片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
白月光的殺傷力就是白月光本人來了都比不了的。
在汽車離開硯池別墅的那一刻,餘世楠回頭望了一眼位於二樓的臥室。
她並沒有原諒自己,也並不打算與自己重新開始。
她是有求於自己。
從瑞斯國際學校回來的路上,他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裡。
直到,她說自己有點冷,要去先洗個澡,讓他在客廳等等。
他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這些年在紅粉叢中游刃有餘,自然明白女人口中的“泡澡”和“等等”是什麼意思。
雖然,這是他一直渴望的事。
可他並不想與宋錦書做這場交易。
交易,是對他感情和執念的褻瀆。
.........
天安一號公寓。
暴雨沖刷落地窗的第三十六個小時,周重光掐斷了第九支菸。
他站在玻璃幕牆,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雨,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宋錦書懷孕了,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想愛她,想跟她繼續走下去,就必須要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
強迫打胎、故意製造事故、導致孩子流產這種事,他做不到。
他曾經對血緣和血統、對家族傳承看得無比重要。
他能接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但是,等他年老體衰之時,真的要把周家的家業傳到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手中嗎?
尼古丁灼燒著喉管,卻比不上心口密密麻麻的鈍痛。
..........
周公館。
狂風呼嘯,捲起漫天落葉。琉璃瓦上,雨水如瀑布般傾瀉。
周正揚拄著柺杖站在雨簾前,“重光還是聯絡不上嗎?”
福伯點了點頭,“昨天少爺的手機還能打通,就是無人接聽;今天早上開始,手機已經停機。”
“律所也聯絡不上嗎?”
福伯回道:“給律所打過幾次電話,少爺都不在律所,員工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周正揚愣了下,周重光一向把工作看得比命還重,怎麼會連著好幾天都不去律所。
“他的那個秘書呢?”
福伯趕緊接話,“明德律所的人說休假了,陪妻子去希臘看海。”
柺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發出悶響。
一道閃電劈開暗沉的天幕,將周正揚的臉照得青白。
福伯壓低聲音,“計劃...還要繼續嗎?”
“繼續。”
透過這幾天的明察暗訪,周正揚已經完完全全確定。
兒子周重光口中那個叫宋錦書的服裝設計師,就是當年從小紅樓裡逃跑的”溫暖暖“。
這個女人太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