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揚坐在周公館的書房中,指尖夾著的雪茄早已熄滅,菸灰簌簌落在紅木書桌上。
“周先生。”福伯低聲道,“跨江大橋那邊……出事了。”
周正揚抬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什麼事?”
“貨車……撞上了一輛邁巴赫,”福伯的聲音有些顫抖,“開車的……好像是少爺。”
“什麼?”周正揚起身,手中的雪茄掉在地上,“你說什麼?是重光?”
“一群廢物!”
他揮臂掃過書桌,青瓷筆洗砸在牆面碎裂,墨汁濺上了一地,“重光為什麼會在那裡?!”
“少爺不是好幾天都聯絡不上嗎?為什麼恰好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那裡?!”
“溫暖暖?!”眼中血絲暴起,“一定是她!她知道重光對她死心塌地,故意引他去送死!”
福伯佝僂著背撿起地上的雪茄盒,“少爺聯絡不上是因為手機丟了,現手機已經送到明德律所。”
“交通部門那邊說少爺只是恰好經過,她........她沒有跟少爺在一起。”
“住口!”周正揚抄起桌上的銅鎮紙狠狠砸向福伯。
他幾步衝上前揪住福伯的衣領,渾濁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你跟了我三十年,現在倒替一個外人說話!”
福伯被掐得臉色漲紅,“少爺還在急救,今天的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要不等少爺醒了再問問?”
“混賬!”周正揚揚起手掌重重扇在福伯臉上,聲音淒厲尖銳如鬼魅一般。
“這個女人來者不善,她就是衝著我來的,衝著周家來的。”
“她處心積慮接近重光,她是來找我索命的!”
“她必須死。”
.........
宋錦書沒有等到周重光清醒的訊息,倒是等到了沈硯清甦醒的訊息。
當江明月告訴她沈硯清醒了,她恨不得立刻飛奔到他身邊。
她想去見他,她有好多話要對他說。
重症監護室的門緩緩開啟,沈硯清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繃帶滲出淡淡血痕。
聽見腳步聲,他側過頭,嘴角一勾,“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全家這麼多人,就你來得最晚。”
宋錦書本還想跟他膩歪幾句,聽到這話,臉一垮,“行行行,你說得對,我就是來吃屎的,你不就是這坨屎。”
沈硯清聞言笑得牽動傷口,“嘶”了聲。
“活該!”
沈硯清疼得齜牙咧嘴,“宋錦書,你就不能讓著我點?!我都沒幾天活了........”
這話讓宋錦書眼淚說來就來,“那你就死在美國啊,你回來幹什麼,你死在美國了我就當沒有你這個人。”
“瞞著我,瞞著媽和家裡就這麼有意思?自己一個人看病就這麼有意思?”
“沈硯清,你有本事就把自己看好,生龍活虎的過來氣我。”
“不是.........”沈硯清沒想到自己隨便說的一句話,她反應這麼大。
他本想伸手替她擦淚,卻虛弱得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翻了個身,結果扯到傷口,又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別亂動。”宋錦書心疼得很,坐到床邊,沒好氣道:“你想幹什麼就叫我。”
“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