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嗎?
周重光腳步一滯,他明明看見了,就在餐廳那坐著。
“我如果在家裡藏了男人。”
女人聲音帶泣,夾著低低的呻吟,“我明天就跟我父親一樣被車撞死。”
心中的憤恨變成疼惜。
她怎麼這麼剛烈?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周重光回頭。
女人癱坐在地上,鮮血順著碎石的縫隙緩緩滲出,在潔白的鵝卵石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印。
“書書!”周重光的聲音陡然升高,快步衝過去。
“怎麼不穿鞋?讓我看看腳傷成什麼樣子了?”
“鞋跑丟了。”宋錦書仰頭望著他,淚眼婆娑,“我怕你走了,我怕你以為我……”
“以為我是……那種女人……”
話音未落,男人長臂一揮,將她打橫抱起。
“我的錯,是我不好,書書,都是我不好。”
他低頭看見她腳底板翻卷的傷口,方才所有的醋意、憤恨,此刻都化作鋪天蓋地的懊悔。
“疼不疼?腳是不是很疼?”
“一點點疼。”懷裡的人輕顫了一下,咬著牙,虛弱的笑了笑,“只有一點點。”
怎麼會只有一點點呢?
周重光的眼睛又酸又澀,聲音啞得厲害,“別硬撐,你這樣硬撐著我難受。”
他抱著她疾步走向客廳,腳步卻在看到那個身影時猛地頓住。
一直背對他的“男人”聽到動靜後,突然轉身——
乾淨利落的短髮,黑色的襯衫,胸前高高聳起,分明是個女人。
女人神色慌張:“錦書,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流了這麼多血?”
宋錦書搖搖頭,“我不要緊,初一……”
“怎麼會不要緊?”林初一這才看清宋錦書的傷勢。
小腿上被薔薇刺扎出的傷口猙獰可怖,腳底板更是血肉模糊。
林初一瞪了周重光一眼,伸手推開他,“他是誰?這麼晚來你家幹什麼?”
宋錦書拉住她的手,“他是周重光。”
“重光,這是林初一,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拳擊手。”
林初一原本計劃下週回京州,聽到陸澤謙母親生病住院的訊息後,買了最早的航班,馬不停蹄回來,行李才剛放下。
“初一,吃飽了嗎?吃飽了就去仁安醫院陪澤澤。”
“我今天腳受傷,就不與你一起過去了,我明天中午過去找你們。”
“可是你的腳……”林初一急紅了眼,“我也不放心你。”
“有他。”宋錦書拽了拽周重光的衣角,朝林初一笑笑,“放心吧。”
這是要泡男人的節奏啊。
這男的吧,林初一撇了一眼男人的襠部,也還行吧。
湊合能用。
林初一嘆氣:“明天你還愛我嗎?”
“愛。”
“後天呢?”
“愛。”
“大後天呢?”
宋錦書:???
得到宋錦書“只要你不死,你永遠都是正宮娘娘”的保證後,林初一心滿意足的走了。
“會有點疼,忍一忍。”清洗完小腿,周重光開始處理腳底板的傷口。
那裡傷勢更重,血跡已經和碎石、泥土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