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書狠狠瞪了他一眼,“鬼跟你心有靈犀,你要是敢把偷看大哥手機的事說出去......”
“你就親爛我的嘴。”男人沒臉沒皮,“來,這嘴給你了,親爛它。”
一想到昨天在手術室外被沈硯清強吻,宋錦書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親沈硯清等於吃蒼蠅。
四捨五入,沈硯清等於蒼蠅。
男人倚著門框,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壓著嗓,“宋錦書,你這麼向著大哥,不打算把她留下來?”
“畢竟,這一屋子人,大哥最想見的,就是她。”
宋錦書當然知道,可更怕自己弄巧成拙。
她的人生態度一向是這樣的,被動、等待。
把一切交給時間,等結果自然而然的出現。
除了在周重光身上。
周重光身上有一個答案,有她要的天道和正義。
遲到的正義,也是正義。
她有些手足無措,侷促問道:“表姐很忙嗎?這麼著急走?”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知道沈君澈在鳳鳴山隧道出車禍以後,江瑟瑟一整晚都沒睡。
鳳鳴山隧道離他們的“小家”只有三公里。
營銷號上發出來的幾張現場照片都被她翻爛了,揪心的痛。
如果不是下雨,如果不是晚上,如果不是著急“回家”看她和七月.......
她不敢去太早,怕沈君澈還沒甦醒,更怕遇到沈家的人。
於是挑了個午飯時間,怎知還是沒繞過。
沈硯清搖頭嘆氣,別人的嘴是開過光,宋錦書的嘴就像是用板磚拍過。
好好的一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意思完全變了。
心突然跳漏了幾拍。
又漏了幾拍——
那些日日夜夜讓他的心疼得滴血的話,有沒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她說的。
三年前婚禮那天,他只是端著水果站在化妝間外,並沒有進去。
他聽到大哥的聲音,聽到她的聲音,聽到沉重的喘息和男歡女愛、男女交合。
她說,“大哥,我不愛他,是奶奶逼我嫁的,我要把自己身體給你,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做主,我是你的人。”
“如果這輩子不能嫁給你,我也要穿著婚紗跟你做,就當我嫁給你過了吧。“
“要了我吧,多要幾次,你要得越多,我越高興。”
“大哥,我到了,我好快樂,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太陽穴突突跳動,像是有把生鏽的手術刀在顱骨內反覆攪動。
頭痛欲裂。
喉間湧起腥甜,沈硯清咬住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自幼在奶奶身邊長大,家教甚嚴。
少女時期唯一的一段戀愛一個學期都沒撐過就宣告結束。
她那貧瘠的兩性知識完全不足以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什麼叫快樂、什麼叫到了。
還有這張被板磚拍過的嘴,怎麼看也說不出那麼“高水平”的話。
鑽心的疼從眼窩蔓延至整個顱腔,天花板的吊燈突然裂成無數光斑,在視網膜上刺出密密麻麻的黑點。
頭痛達到頂峰,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指尖摸索到西裝內袋的止痛藥瓶,沈硯清狂奔到衛生間,咬著牙吞完。
他回到病房,宋錦書和江瑟瑟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