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養和醫院出來,確定黑色的車不再跟著,宋錦書去安仁醫院看望大哥。
等到了病房才知道,大哥去骨科做檢查了,江明月、沈硯清和楚嬌嬌都在。
江明月坐在椅子上,楚嬌嬌挽著胳膊趴在她懷裡撒嬌,沈硯清站在江明月身後。
其樂融融,還真像一家人。
三人聊得熱火朝天,一看到她進來,反而全都不說話。
楚嬌嬌笑了笑,“錦書,你怎麼也來了?”
這個“也”用得就很巧妙,說得好像她不該來一樣。
宋錦書淡了淡眸,“你都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
楚嬌嬌看向江明月,眼眶一下就紅了,“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錦書不依不饒,“不是這意思?那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這麼些年,楚嬌嬌就像心魔一樣懸在她頭上。
她沈硯清的白月光,是江明月心中最理想的兒媳婦,是沈硯清在婚禮當天扔下自己要去追的人。
她明明知道沈硯清有妻子,依然與他在國外同居三年,還有過一個孩子。
如果楚嬌嬌能大大方方的等沈硯清離婚後,兩人再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她一定會送上祝福。
如果沈硯清能當面跟她說清楚,先跟她離婚,再跑到美國去追愛,她也願意成人之美。
還有江明月,她從小就知道江明月不喜歡她。
可她只是女兒,又不像大哥,還有跟沈硯清爭家業的可能。
她不知道江明月對自己的惡意從何來。
江明月厭惡她,疏遠她,冷落她;不管她怎麼做小伏低,如何盡力討好。
她一直忍著,受著。
丈夫的不忠,公婆的冷臉,社會輿論的壓力。
她不想忍了,她想撕破臉。
“你充其量不過是沈硯清的女朋友,連未婚妻的身份都沒給自己掙到,沈硯清的女朋友多不勝數,你能不能進沈家的門還另算。”
沈硯清剛想說“別亂講,她不是,我沒有”,看宋錦書情緒激動,愣是沒插上嘴。
“而我,是沈家的三小姐,沈家的戶口本上,明明白白寫著戶主是我爸爸沈星野,配偶是我媽媽江明月,我大哥叫沈君澈,我來看大哥,不比你名正言順?!”
楚嬌嬌哪裡受過這種氣,起身就要走,泣道:“江阿姨,爸媽本就不想讓我來,是我擔心大哥,非要來……”
“你擔心大哥?你跟大哥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你跟大哥什麼時候感情這麼深了!你不就是為了……”
“夠了!”江明月拉楚嬌嬌坐下,哄了幾句,不悅道:“老三怎麼說話的,我平時就是這麼教育你的?還不跟嬌嬌道歉?”
沈硯清從未想過一向逆來順受的她會說出這番話,哂笑,“宋錦書你又搞區別對待,第四頁寫了我,你怎麼不說?”
窗外明明豔陽高照,心裡的雨傾盆而下。
他沒有反駁“楚嬌嬌是沈硯清的女朋友,沈硯清的女朋友多不勝數”,反倒是覺得她在搞區別對待。
宋錦書的心氣突然就散了。
“對不起,二嫂。”她扯動嘴角,目光掃過眼前的三人,“是我讀書少,沒教養。”
聽到“二嫂”這個詞,沈硯清額角突突的跳,“不是,宋錦書你擱這兒侮辱誰呢?”
媽寶男。
這麼快就給你媽出頭。
宋錦書咧嘴笑了,“我是太太教育的,我沒教養,你說我在侮辱誰?”
“媽”這個字,她是再也喊不出口了。
衝出房門的瞬間,護士推著沈君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