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
“隨便你怎麼說。”蘇婉儀起身整理旗袍褶皺,莞爾一笑。
“你考慮一下我說的話,然後再決定自己應該怎麼做。”
“是乖乖吃飯,跟錚錚結婚;還是看著你的心上人........墮入地獄。”
蘇婉儀轉身欲走的瞬間,餘世楠的目光直勾勾定格在滿地的碎瓷上。
喉間湧上腥甜,他的手指不受控地探向瓷片,手捏瓷片狠狠划向左手腕。
殷紅的血泉噴湧,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綻放出妖冶的花。
“混賬東西!竟然被一個女人拿捏得要死要活。”
蘇婉儀一巴掌甩過去,“你要是敢死,我明天就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餘世楠扯出一抹慘烈笑:“那你就試試。”
一旁的張姨嚇得魂飛魄散,聲嘶力竭對樓下喊道:“程楓,去把醫生請來,要快。“
“不必了。”蘇婉儀阻止,“他想死就讓他死,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我們走。”
軍醫包紮完傷口,又給他打了幾瓶葡萄糖水補充能量。
瓷片本就不鋒利,他餓了幾天,也沒多大力氣,劃得不算深。
繃帶上的血漬已經凝固了,餘世楠心裡思緒萬千,他不確定母親是否已經去找過宋錦書。
不過,如果餘家想找一個人,就算藏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出來。
今晚,他以死相逼,換來的不過是母親那句“想死就死”。
最後,在母親那冰冷陰鷙的目光裡,他明白:如果他真的死了,宋錦書的下場一定不會好。
軍區大院到處都是巡視的警衛員,他根本不可能避開無處不在的監控,從這裡逃出去。
........
周公館,整個晚餐,周重光都表現得心神不寧。
收購案終於正式落地,父親以自己的名義宴請談判雙方,在周公館內舉辦小宴。
作為曾經叱吒風雲的律師,周正揚雖然隱退多年,為兒子抬身價這種事倒也手到擒來。
“重光,說兩句。”
母親在身邊小聲提示,周重光回過神,舉起酒杯,說了幾句場面話。
賓客們的寒暄聲他一句也聽不進去,餘光一遍遍掃過西裝內袋,等手機亮起。
宋錦書上次說好要與他週六見面,為了這次見面,他推掉了手上所有的工作,連吳秘書都放了假。
他不知道宋錦書喜歡什麼,把他能想到的全部安排了一遍。
演唱會門票、博物館預約、茶室準備了新茶、法式餐廳、甚至還有時裝節和珠寶展.......
只要她約他,不管想去玩什麼,他都有準備。
已經週五晚上了,她連一條資訊也沒給他發過。
他悄悄按亮手機螢幕,時針即將劃過九點,與宋錦書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五天前。
那幾天資訊已經被他看了無數遍。
【重光,週六期待與你見面。】
【嗯,週六見~】
他也沒用句號啊。
頭頂的水晶吊燈璀璨如星,周重光卻覺得每一束光都刺得人眼睛疼。
母親用手肘輕撞他,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等他開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