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她是這種性子,為什麼要在婚禮當天逃婚?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難堪,連帶整個沈家都活生生的成了笑話........”
“我逃婚?”染血的病號服下,肋骨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
“當天,酒店服務生說,新娘子早上沒吃早餐,六點開始起床化妝,滴水未進,這個時候應該是餓了渴了。”
“我心裡著急,她有低血糖,讓服務生準備了一份水果牛奶點心,想端過去給她吃。”
“化妝間門是鎖著的,我剛要敲門,就聽到........聽到她與大哥,在裡面........”
沈硯清的呼吸開始變得斷斷續續,“她說愛大哥,要把自己給他,她穿著我親手選的婚紗,跟大哥.......”
淚水混著血沫從眼角滑落,在枕頭上暈開猙獰的痕跡。
江明月感覺心疼得要窒息。
整整三年,這張看起來玩世不恭的臉,該有多痛。
婚禮那天,宋錦書確實起得很早,可她吃過早餐,是自己親手端進去的。
畢竟是女兒出嫁,哪怕嫁進來的,也是沈家。
宋錦書怕弄髒衣服,吃得很小心很小心,連喝水也是小口小口的。
梳妝鏡前,宋錦書披著白紗轉了一圈,“媽,好看嗎?硯清會喜歡嗎?”
“好看。”她望著眼前一臉幸福的新娘子,身影與十幾年那個小小的女孩重疊。
“老三,以後跟硯清過小日子,也要常回來看看媽。”
“會的。”宋錦書輕輕抱了她一下,羞澀道:“等我跟硯清三年抱倆,媽到時候別嫌吵。”
“瞎說。”江明月故意板著臉,“才多大,就想著生孩子。我養你到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給男人生孩子?”
“好好讀書,畢業了就去做自己的事業,女人沒有事業怎麼行?”
“男人哪有自己靠得住?!”
“知道啦!”宋錦書撅起嘴,撒嬌道:“沈硯清就是靠得住,比什麼都靠得住。”
說罷,偷偷瞟了她一眼,“可我就是想跟他生孩子.......”
這怎麼看也不像會跟沈君澈偷情的樣子?
儀器的警報聲把她從回憶拉到現實,江明月瘋狂按下呼救鈴,“來人啊,醫生,護士.........”
主治醫生扯開沈硯清滿是血漬的病號服,沉悶的按壓聲一下又一下撞擊著耳膜。
江明月雙腿發軟,靠著牆壁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
“硯清,是媽媽,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
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滿心都是自責與悔恨,“媽媽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媽媽都告訴你。”
綠色的心跳曲線重新開始規律波動,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江明月跌跌撞撞地撲到病床前,她顫抖著伸手,想要觸碰沈硯清卻又害怕弄疼他。
“婚禮那天,老三吃過早餐,是我送進去的,我看著她吃完。”
“你爸爸的降壓藥不見了,傭人們都在忙,老大怕爸爸出事,回沈宅去給他拿藥。”
“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單獨同時出現在化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