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清固執地把臉轉向牆壁,聲音悶悶的,“我就想問媽一個問題,媽不要再騙我。”
“你說。”
“我去美國那三年,大哥跟小妹,真的在一起過嗎?”
“硯清,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治病........”
他盯著雪白的牆壁,扯掉手背的留置針,鮮血噴湧而出,在病號服袖口暈開詭異的紅。
“江女士還真是個十分殘忍的人。”
“硯清,你在幹什麼?”江明月驚呼一聲,伸手想按床頭的呼叫鈴,卻被沈硯清反手扣住。
“沒幹什麼。”
“不過是想讓江女士看看,是江女士的嘴堅持得久,還是我這副破爛身體堅持得久。”
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心率數值在螢幕上瘋狂跳動,沈硯清恍若未聞,只是死死盯著江明月。
嘴唇開始泛紫,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他的手指仍如鐵鉗般扣住江明月的手腕。
“硯清,你鬆手,媽去叫醫生,醫生很快就來。”
“來幹什麼?”沈硯清扯斷床頭的鎮痛泵。
鋪天蓋地的疼痛從顱內傳來,身體像蛇一樣在病床上扭曲。
他拼盡最後力氣將母親拽到眼前,“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我去美國那三年,大哥和小妹之間,究竟有沒有發生過什麼?”
婚禮當天化妝間事件以後,他遠走美國,從此切斷了與沈君澈和宋錦書的一切往來。
所有的訊息,都是江明月傳給他的。
她從來沒有直說,語言含糊的引導他去往那方面想。
江明月被沈硯清的樣子嚇得不輕,崩潰地捂住臉,“我說。”
“婚禮結束以後,老三搬到硯池別院,再也沒有回過沈宅。”
“老大從沈宅搬出去,搬到了老太太生前住的西山別墅。他倒是逢年過節偶爾回沈宅,從不留下來。”
“老大為了避嫌,每次去硯池別墅都帶著傭人,也是放下東西就走。”
沈硯清的手陡然鬆開,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長鳴。
那些在病痛中反覆咀嚼的背叛與痛苦,原來根本就不存在。
“你知不知道,到美國後,我整晚整晚的失眠、抑鬱。整整三年,一千多天,我每晚都要吃安定片才能睡得著。”
“每週,我要準時去醫院看心理醫生;我吃空了一百多瓶抗抑鬱藥。”
江明月從未聽說過這些,撲到床邊,將兒子抱進懷裡,“都過去了,硯清。”
“過不去。”沈硯清狠狠揉了揉心口,癱在血泊裡。
“她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你知道一點點開啟她的心有多難嗎?”
“我想不通小妹明明已經接受我了,她為什麼要跟大哥在一起?”
“她前一天在奶奶墓前吻了我,第二天為什麼又會與大哥做這種事?!”
江明月不知道沈硯清說的是什麼事,她雖然不喜歡沈宋兩人在一起。
可對沈硯清婚禮當天拋下新娘這種混賬行為,也看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