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拿錢辦事
童貫猛的一拍面前木圖,他用了好大氣力,彷彿整個大帳都是一抖。
“好!好一個陳去病!某還沒有封王,他先給自己封了冠軍侯了!”
帳中沒有人敢說話,童貫氣急之下,所言已經有些出格。
“好好好!這是欺我不能自己拿下銀夏兩州,來人吶,點齊兵馬,往鹽州進發!”
“某要讓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看看,勝捷軍能不能拿下銀夏兩州!”
身形一動不動,面沉如水的趙良嗣,此刻若是一個合格的幕僚,就該接過童貫的話來。
出言勸解兩句,搭建臺階,不能讓宣帥的話掉在地上。
但是他腦子裡,卻都在想戰局的事,一時竟忘了說話。
這戰事的糜爛,只有趙良嗣這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汴梁那些相公老爺們,只知道西夏被圍住了,哪裡知道大宋的力氣打到這裡,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可不打的話,西北會繼續成為大宋的腹心之患,未來亂源,就更不用說了。
宋夏這場太過於漫長的戰事,彷彿在無盡的長夜中,永遠看不到盡頭。每當有一方佔據優勢的時候,就會發現最後根本啃不動,然後自己陣營出現各種問題。
要是拿不下西夏,熱切到了極點的官家,又將怎麼看待他童貫?
童貫說自己去指揮,絕對是氣話,此時別管真實情況如何,他打到了興慶府周圍是事實,也是他最大的戰功。
一旦撤走,往東去打夏州,那彈劾的紙片估計會比雪花還多。
帳中的人,有的想要開口,又怕自己的位置不對,不敢輕易發聲。
終於,楊可世見沒有人給宣帥遞話,心裡暗罵趙良嗣這遼人當真是草包一個,這時候不開口,自己一個武將,只能硬著頭皮上。
“宣帥,何須動怒,陳紹不過是您扶持的一員武將,既然他不聽號令,便以此為名,撤去他的官職,另派人去主持大局就是了,還用得著宣帥親自去。”
童貫還沒說話,趙良嗣嘆了口氣,說道:“那廝讓楊三七帶回來的信裡說了,宣帥是熙河蘭湟秦鳳路宣撫使,按理是管轄不到定難軍的。不過他顧念知遇之恩,願意為宣帥出征。”
這簡直是貼臉開大.
童貫節制西北,以往西軍雖然也不聽話,但絕對不敢明說,只是陽奉陰違。
定難軍的地盤,都還在西夏的掌控下,當初皇帝自然無法給童貫上宣撫的職權,但他身為前線統帥,這種事本就順理成章。
整個西北,法理上就該都聽童貫的。
陳紹的說法,屬於是抬槓,沒啥法理,但是正因為如此,才足夠氣人。
“拿來我看看!”
童貫用最大的鎮靜功夫,使相氣度,才穩穩的接過了趙良嗣遞上的書信。
還沒來得及翻看,他就覺得眼前一黑,軟軟的就朝後倒。
他身邊所有人都是慌了手腳,飛也似的湧上架住他,亂成一團疾呼:“宣帥,宣帥!”
宣帥的身體,確實是不如從前了,當年馬不解鞍,衣不卸甲,隨軍征戰河湟,每次都頂在最前線。
如今離前線將士百十里,靠傳令兵指揮,還能如此憔悴。
看完書信之後,童貫沉默了許久,他躺在帥位上,覺得有些心寒。
回想起陳紹的一言一行,他長嘆了口氣,自己在權力場這麼多年摸爬滾打,也算是見了形形色色的人,自問有些識人的眼力。
怎麼就被這小子給騙了,童貫無奈一笑,喃喃的只能說著再個字:“給他。”
“從某得私庫裡,支取二十萬貫給他,若是他還不出兵,我便奏請陛下,發兵平叛!”
——
陳紹收到錢之後,立馬開始動手。
他只是要和童貫分割,卻不是要把他逼成自己的生死仇人。
嚴格來說,即使是分割了,兩邊還是有點香火情的。
陳紹讓附近新降的部落和家族,帶著兵馬率先入城。
這城中,有不少都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誰都知道這城池保不住了,滿城百姓不會都想著為西夏殉國的。
党項皇族,也沒有這個向心力,他們對於這邊陲之地的百姓,能有多少恩德。
巷戰果然如預想的一般慘烈,從白天打到晚上。
夜已深了,廝殺聲卻是震天撼地,城中死傷慘重。
城中的街道上到處是人的屍體,斷頭斷肢慘不忍睹。濃重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死者如山堆積,殘肢斷臂,沒有頭顱的軀幹,沒有軀幹的頭顱,焦臭的屍體,腸肚內臟,森森白骨,散落得到處都是。
濃重的血腥,硝煙烈火瀰漫,這就是你死我活的殺戮戰場;
巷戰的殘酷,在這一刻展現淋漓盡致,突然城中火光沖天,正在率兵廝殺的梁哆嘜臉頰不禁抽搐了幾下,下意識地扭頭向火光望去。
喊殺聲越來越近,遠近此起彼伏,不知有多少人馬湧入了進來。
梁哆嘜知道自己是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咬著牙道:“殺出去!”
有人牽來他的寶馬,梁哆嘜上馬之後,呼喊著左右的親兵跟上,便提著大刀向東城奔去。
但他很快就撞見了迂迴到東邊的宋軍騎兵,空中“噼裡啪啦…”的弦響傳來,無數箭矢掠射而來。
梁哆嘜身邊好幾個人痛叫受傷,厚重的馬蹄聲中,到處的明光閃爍,宋軍這股騎兵盔甲精良,十分勇悍。
梁哆嘜不認為自己能突破過去,遂調頭向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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