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南朝她一笑:“謝謝!”
她穿著單薄的藍襯衣,下面黑褲子,這段時間自己做飯,臉上有了氣血,還多了點肉,就是頭髮還是枯黃。
厲野掃了她一眼,眼神難得溫和,懶散地說:“天色不早了,你早點睡。”
“嗯。”
厲野來的很快,走得也很快。
隔日,安以南去供銷社找沈翠花說自己送糧食到供銷社,不用他們自己下鄉去收。
沈翠花一聽不用他們自己人去鄉下,當然興高采烈地同意。
安以南解決這件事後,踩著點回家,到了半夜有人開車過來,厲野也跟了過來。
黑燈瞎火,安以南舉著煤油燈,開啟了臨時裝糧食的房間。
糧食很快裝上車,開車的男人一臉兇悍,可面對安以南還是擠出幾分友好的笑容。
想來應該是看在厲野的面子上。
安以南思忖著跟厲野再三叮囑,天一亮送到供銷社那邊。
厲野眉梢抬起,坐在副駕駛上擺擺手說:“我知道了。”
很快車被開走。安以南鬆口氣回房間睡覺去。
路上,石工開著運輸隊裡借調的車,好奇地問坐在副駕駛的厲野:“厲哥,那人是嫂子嗎?”
嫂子看起來太瘦了吧?
之前他還沒退伍就跟軍隊裡的兄弟打賭說厲野天天在軍隊裡被女人追,但是一直不接受,肯定是找天仙。
他沒想到厲野是喜歡瘦弱的小姑娘。
嘖。
厲野慵懶地靠在車背,眼神犀利,周身透露漫不經心。
“專心開車。”
*
厲野那邊幫忙運走糧食。
安以南睡著後開始發高燒起來。她的身體發燙,嗓子疼得厲害。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找藥吃,最後在安母的櫃子裡找到退燒的藥,虛弱地喝藥。
喝完藥後,她躺在炕上等著藥效發作。
不知不覺中,她開始出冷汗,唇角也在顫抖,暈暈乎乎間,她感受到有人在身邊給自己擦額頭的汗。
錯覺嗎?
她勉勉強強睜開眼睛,卻看到寬肩窄腰的厲野拿著毛巾給她擦汗,然後又站起來,似乎在給她倒水。
安以南燒糊塗,他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
其中,厲野似乎掰開她的下頜說:“張開,喝藥。”
安以南乖巧地張唇,一粒藥片和溫水滾入她的口腔。
厲野做好她會吐出來的準備,可是安以南並沒有吐出來,像是習慣了藥的苦,一口嚥下去,眼神渙散地望著自己。
“厲……”她似乎想喊自己的名字,卻因為嗓子疼,沒有喊完。
厲野從縣城回來,手裡還拿著那位叫沈翠花遞來、裝進信封裡的錢。
這筆錢足足有三百塊,他之前不知道安家哪裡有本事能搞到這一批糧食,後來找人去查過,說是安家的大閨女弄來的糧食。
至於怎麼弄來,調查裡說走的是糧站途徑很正規,查不出問題。
厲野見查不出來,也就沒有查下去。
如今這批糧食被安以南賣掉,賺了三百塊,厲野拿回來要給她,卻沒想到見到安以南發高燒的樣子。
他也不知怎麼留下來照顧她。
只是病重的安以南尤為脆弱,睫毛上還沾染著淚珠,怪可憐的,他漫不經心地想著,手裡幫忙擦拭額頭的動作變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