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木槳劈開藍色的海浪。
林小雨抿著可愛的小嘴,緊張地攥著船幫,手指節都泛白了。
沈浪光著的脊背,在夕陽下泛著古銅色的光,肌肉隨著划槳的動作起伏。
後腰那道燙傷疤跟著動作一伸一縮。
像條活過來的紅蜈蚣。
船尾的破帆,被海風扯得獵獵作響。
遠處的灘塗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像塊浸在鹹水裡的黑麵包。
林小雨知道,那是海貨最多的地方。
據說村子裡只有少數幾個人有本事過去。
而沈浪就是其中之一。
這一路划過去,真的很危險。
不但暗礁多。
而且風浪也大。
“沈浪,你劃慢一點。”
“這裡暗礁多……風浪太大了……”
眼看著越來越危險,林小雨嚇得聲音發顫。
話剛出口,就被一個浪頭拍了進來,那又鹹又澀的海水灌進嘴裡,嗆得她直皺眉。
緊接著,小船猛地顛簸。
她一個趔趄,結結實實撲到沈浪的背後。
“啊——”
鼻尖蹭到他後腰的疤。
糙糙的,還有股汗味混著海水腥。
“喲,林大校花,你這是在投懷送抱嗎?”
沈浪感覺後背一陣軟綿綿的,感覺舒服又刺激。
又怕林小雨站不穩跌落海里,於是反手按住她後腰,指尖隔著溼衣服能感覺到她脊骨硌得慌。
“林大校花,你想佔老子便宜,就直說嘛。”
“我這人又不小器……”
“你胡說……”林小雨驚呼著推他,但在後退的時候,膝蓋雙磕在船板上,疼得直吸氣。
“哎喲。”
她低頭一看。
一身衣服全溼了。
藍布衫貼在腿上,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
眼看著一路這麼危險,又被沈浪調戲,加上這時林小雨又想起家裡病泱泱的阿媽還等著她熬藥,於是不由得鼻尖突然發酸。
“沈浪,我不去了……”她喉嚨發緊地說,“你讓我回去,阿媽還等著我……”
“等你?”
“哼,你就這麼空著手回去,她等著喝西北風嗎?”
“你……”這話戳中林小雨痛處。
沈浪轉頭,眉骨上那道刀疤在夕陽下泛著紅,“就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兒,除了去那裡,還能挖到啥?爛貝殼都撿不著!”
林小雨猛地抬頭,看見沈浪眼裡閃過一絲什麼。
不過太快了,她都沒看清。
不久,又聽見沈浪突然低笑一聲,抓起她的手按在船板上。
“林大校花,你若想救你娘,就給我老實待著。”沈浪聲音壓得低,“再廢話,老子現在就把你扔下去喂鯊魚,省得礙眼。”
“你……”林小雨被他給嚇唬得渾身發抖。
不過這時,她也看得清楚了。
沈浪指尖有道舊疤,從拇指根彎到掌心。
還有他身上那古銅色的面板上,交錯著新舊傷痕。
猙獰的燙傷疤痕如扭曲的藤蔓盤踞在後腰。
這時她忽然想起村裡傳言,說那些傷疤都是他十三歲時為了護漁船,被鋼筋扎穿留下的。
據說這艘漁船,他看得比命還重要。
這一下林小雨竟鬼使神差地,沒再掙扎。
她看著沈浪的背景,發著愣。
也不知劃了多久。
小船總算靠了灘塗。
退潮後的泥灘泛著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