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玄之又玄的本事,讓他在指導趙鐵柱時,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
“鐵柱,這塊地,土性偏寒,多種些人參、丹參。”
“那邊,向陽,土質鬆快些,五味子、柴胡、桔梗就愛長那種地方。”
村裡人看著陸青山剛蓋完大瓦房,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又折騰起新玩意兒,一時間議論紛紛。
“你們說這陸青山,是咋回事啊?剛消停兩天,咋又在那地裡搗鼓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了?”
一個老漢蹲在村口大槐樹下,吧嗒著旱菸,滿臉不解。
“聽說是在種藥材!老鼻子值錢的那種!”旁邊一個訊息靈通的媳婦子壓低聲音道。
“藥材?那玩意兒咱這山裡頭野生的倒是不老少,可這……家種能行嗎?別回頭把掙的錢都賠進去嘍!”
對於這些或好奇、或擔憂、或等著看笑話的議論,陸青山只是一笑置之。
他心裡明鏡似的,任何新事物剛開始的時候,都會面臨質疑。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藥材試驗田剛剛走上正軌,陸青山又馬不停蹄地把目光投向了山腳下另一片更為廣闊的坡地。
那片地,足足有三十多畝。
雖然有些荒蕪,荊棘叢生,但勝在離水源不遠,原有一些荒草,且地勢相對偏僻,不易受擾。
他找到村長趙永年和隊長趙大志,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租下這片地,用於生態種植和特種養殖。
“青山啊,你小子這攤子……鋪得可真不小啊!”
趙永年看著陸青山在地上用石子和樹枝勾勒出的規劃圖,有些咂舌。
這小子,是真敢想,也真敢幹!
“村長叔,大志叔,我是這麼想的。”
陸青山指著那簡陋卻清晰的圖紙,沉聲解釋道:
“這片地,我打算跟村裡籤正式的租地協議,每年給村裡交一筆租金。”
“這錢,可以作為村集體的收入,往後村裡給大家辦點啥實事,修個小橋,補個路,也能寬裕些。”
“開荒和後續的基礎建設,我也會優先僱傭咱們村裡的青壯勞力,按工分結算工錢。”
“也算是給大家夥兒找個能額外掙點錢的門路。”
趙大志如今對陸青山是越發信服。
前陣子要不是陸青山硬拽著他去縣醫院,他這條老命怕是真要交代在煙癮上了。
聽陸青山這麼一說,他當即一拍大腿,表態道:
“行!這事兒對咱村裡有好處,我跟村長都支援你!”
“地你放心用,村裡人手要是不夠,我給你調配!”
協議很快就簽訂下來,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租金定好一千元,雙方商量第一年年底再交。
一時間,沉寂的山灣村,又一次因為陸青山而熱鬧起來。
陸青山領著一群膀大腰圓的青壯,熱火朝天地在那三十多畝的坡地上展開了拳腳。
割除一人多高的雜草,搬走遍地的亂石。
挖出縱橫交錯的溝渠,平整出一塊塊可用的土地。
汗水浸溼了衣衫,號子聲此起彼伏。
地勢較高、陽光充足的幾片緩坡,陸青山計劃用來栽種果樹。
他特意託了陳志國的關係,從縣農業局打聽到門路,聯絡到了一批優質的耐寒蘋果梨和山葡萄苗。
他還盤算著,等果樹長大一些,就在那濃密的樹蔭底下,散養上一批雞雛。
果子熟了能賣錢,雞長大了也能賣錢,雞糞還能給果樹當肥料,一舉多得。
“我的乖乖,青山哥,這果樹苗可真不便宜啊!一下子花了六百多元。”
劉富貴如今也是陸青山的得力干將,看著一車車從縣裡運來的樹苗,還有那些裝在柳條筐裡嘰嘰喳喳叫喚的雞雛,既興奮又有點肉疼。
“還有這些雞崽子,金貴著呢,可得細心照料好了。”
“富貴,這養雞和照看果樹的事,就交給你。”
陸青山看著劉富貴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透著一股機靈勁兒,知道這小子能勝任。
“你手腳麻利,心思也活泛,多觀察,多琢磨,遇到不懂的就來問我。”
“哎,好嘞青山哥!您就擎好吧!”劉富貴拍著胸脯,響亮地應承下來,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而那片新開墾出來的土地,真正的重頭戲,還是在其餘大部分空地上搭建起來的那些堅固的棚舍和一人多高、用粗壯原木打樁固定的高大圍欄。
這,才是陸青山此次大手筆的核心所在——特種養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