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退兵為白月光?那朕來當皇帝

第166章 家國天下

武德三年元年,三月初七,京郊大營。

晨曦初露,八萬禁軍精銳已列陣完畢。玄甲映日,刀槍如林,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中軍龍旗獵獵作響,旗下李浩一身金色明光鎧,胯下戰馬“追風”噴著白氣,不安地踏著蹄子。

文武百官送至十里長亭。內閣首輔黃淵舉杯:“陛下此去,必能揚我大唐國威,掃清邊患,臣等靜候捷報!”

李浩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朝中諸事,便有勞諸位了。”

他目光掃過送行隊伍,皇后沈采薇抱著剛滿週歲的皇長子李繼業,給李浩見禮。

沈采薇此時眼中含淚,卻強作笑顏。李浩衝她點點頭,一勒馬韁:“好好照顧咱們的孩子,等朕回來!”

隨後軍中號角長鳴,鼓聲震天,大軍如黑色洪流,向陝西省的方向開拔。

行軍途中,李浩並未安坐御輦,而是而是騎馬在幾百親兵的護衛下,與將士騎馬同行。

那二百名從皇家陸軍學院抽調的學員,被編入中軍親衛隊旁側,以便皇帝隨時考察。

這些學員最大的不過二十出頭,最小的才十七歲,個個興奮又緊張,其中最為顯眼的是五人。

將門之後趙崇武,其祖父乃前楚名將,寒門出身的劉振,靠優異成績考入軍校,還有一位特殊人物,燕國公裴雲忠的孫子裴烈,今年剛滿十八。

而另外兩人則是皇后親弟,陛下的國舅爺沈大河、沈二山。

原本大唐皇家陸軍學院,只是讓軍中基層軍官,進入軍校學習。

可是隨著兩位國舅爺,進入大唐皇家陸軍學院學習後,李浩突然發現也可以讓勳貴進入陸軍學院學習,總比讓他們廢材二世祖要好一點。

“陛下真是英武啊!”行軍第三日宿營時,劉振望著遠處皇帝大帳,低聲感慨:“你們看見沒,陛下今日親自檢查糧車,連捆紮不牢的繩索都發現了。”

趙崇武擦拭著佩劍,介面道:“家祖曾說,為將者若不知糧草,便是無根之木。陛下深諳此道。”

裴烈卻皺著眉頭:“我只是擔心,咱們這些學員沒上過戰場,真要打起來會不會拖後腿……”

正說著一名傳令兵跑來:“陛下召學員隊前去聽訓!”

眾人急忙整裝,小跑至中軍大帳前空地。李浩已站在那裡,卸了頭盔,長髮簡單束起,比平日少了幾分帝王威嚴,多了幾分武將銳氣。

“知道為何帶你們來嗎?”李浩開門見山。

學員們面面相覷,裴烈壯著膽子道:“回陛下,是為觀摩學習。”

“只說對一半。”身穿金色盔甲的李浩在他們踱步,沉聲道:“戰場是最好的學堂,但也是最嚴酷的學堂。你們在軍校學的陣法、兵法、騎射,紙上得來終覺淺,這次徵党項,你們要做的不是觀摩,而是參加。”

他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面孔:“每五人一隊,分派到各營去,做書記官也好,做傳令兵也罷,朕要你們親身經歷一場仗怎麼打,怎麼贏,或者……

李浩頓了頓:“怎麼說。”

學員們呼吸一緊。

“趙崇武。”

“學生在!”

“你祖父趙老將軍當年與黨項交過手,他的筆記你可讀過?”

趙崇武挺直脊背:“回陛下,祖父的《西陲戰紀》學生自幼熟讀,能倒背如流。”

“好。”李浩點頭,“到了陝西,你去韓猛的義勇營,看看書上寫的和實際有何不同。”

“劉振。”

“學生在!”

“你算術兵法俱佳,去輜重營,幫著核算糧草分配。”

“裴烈。”

裴烈一個激靈:“學生在!”

李浩看著他,忽然笑了:“你父親怕你們送死,朕偏要你們見識什麼是生死。你去前鋒斥候營,跟著探馬活動。”

裴烈臉色白了白,卻咬牙道:“學生遵命”

分配完畢,李浩語氣稍緩:“記住,你們是大唐未來的將星。朕不要你們做紙上談兵的趙括,要你們成為能真正保家衛國的棟樑。都去吧。”

學員們轟然應諾,各自退下時,眼中已沒了初時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

大軍行進二十餘日,四月初,抵達陝西界。早有快馬通報,陝西布政使張邦國、行軍大總管林海峰率文武官員在界碑處迎候。

“臣等恭迎陛下!”黑壓壓跪倒一片。

李浩下馬扶起張、林二人:“二位愛卿辛苦。招募義民之事,朕已悉知。如今人在何處?”

林海峰迴稟:“回陛下,五萬義民已按陛下旨意重新整編,駐紮在西燕城外三十里的大營,由韓猛統一管訓。只是……”他面露難色。

“只是什麼?”

張邦國接過話頭:“只是人數遠超預期,雖陛下撥內帑購糧,舊軍械也已運到,但管理上仍有些混亂。這些義勇報仇心切,紀律上……稍有欠缺。”

李浩沉吟片刻:“帶朕去看看。”

當日下午,李浩只帶五百親衛並那群學員,輕裝簡從來到義勇大營。

還未至營門,已聞喧譁之聲。但見營寨連綿數里,旌旗雜亂,士兵操練的呼喝聲、馬匹嘶鳴聲、甚至還有爭執吵罵聲混作一團。營門守衛見到龍旗,慌忙跪倒,裡面卻似乎無人察覺皇帝駕臨。

裴烈低聲對趙崇武道:“這……這哪像軍營,倒像集市。”

趙崇武苦笑:“畢竟是新募的百姓。”

李浩面色不變,策馬直入中軍。沿途所見,有的義勇在認真擦拭兵器,有的卻聚眾賭博,還有的因為爭奪較好的馬鞍吵得面紅耳赤。

中軍帳內,韓猛正焦頭爛額地處理一起鬥毆事件。

兩個義勇因為宿怨,操練時真刀真槍幹了起來,傷了一人。

“綁起來!軍法從事!”韓猛怒吼。

“韓將軍好大的火氣。”帳簾掀開,李浩步入。

帳內眾人一愣,隨即嘩啦啦跪倒一片。韓猛額上冒汗:“陛下恕罪!末將不知陛下駕臨……”

“起來。”李浩走到主位坐下,“怎麼回事?”

韓猛硬著頭皮彙報了情況,補充道:“陛下,這些義勇勇猛有餘,紀律不足。末將已斬了三個搶掠百姓的,打了十幾個不聽號令的,可……收效甚微。”

被綁著的兩個義勇中,一人突然抬頭喊道:“陛下!小人王琦超,慶陽府人士!十年前娘被!!党項狗殺了,小人參軍只為報仇!這人,”他怒視旁邊被綁者,“他爹當年見死不救,小人看見他就來氣!”

另一人漲紅了臉:“放屁當年党項人來的時候,我爹是去報信了!”

兩人又要爭吵,李浩一抬手,帳內瞬間安靜。

“王琦超。”李浩看著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你娘怎麼死的?”

王琦超眼圈一下子紅了,將當年慘事敘述一遍,說到母親被党項騎兵追上砍倒時,聲音哽咽。mku帳中不少義勇出身的將領都低下頭,顯然勾起了類似回憶。

李浩靜靜聽完,問道:“你想報仇,對不對?”

“對!”

“那你覺得,憑你現在這樣,能報得了仇嗎?”

王琦超一愣。

李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党項騎兵來去如風,陣型嚴整,號令統一你們呢?連操練都要內訌,上了戰場,豈不是任由宰割你娘在天之靈,是願意看你多殺幾個党項人報仇,還是願意看你因為跟同袍鬥氣,莫名其妙死在自己人手裡?”

一番話問得王琦超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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