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內務府領了賞賜後,朝著宮外走去。
這幾日她已經在皇上面前嶄露頭角,已然在聖心深處刻下印記。
但僅憑\"蕭夫人\"的身份,終究是外臣家眷,難入內廷核心。
她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安平公主從\"玩伴\"到\"倚仗\"的轉變。
走到宮道轉角,她忽然駐足回望。
頤芳殿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她總有一日,會慢慢站在這皇宮的朝堂之上。
手握大晉兵馬,殺入大祁,要了那狗皇帝的性命!
就在林依霜為自己的前程出謀劃策時,在京城二十里外“悅來客棧”中。
辰時一到,權憐翠就迫不及待把“凝神丸”喂入林依楣的口中。
藥在口腔便化開了。
濃郁的藥香味瀰漫整個廂房內。
林依楣在半夢半醒間死死攥著權憐翠的袖口,囈語破碎如絮:\"姐姐......姐姐對不起.....\"
權憐翠用帕子拭去女兒額角冷汗,心急如焚,吃了藥,怎麼還如此滾燙呢?
床榻內側,林依霜單薄的剪影還在夢境裡徘徊。
權憐翠心疼不已摸著林依楣的頭髮:“你自己都這般了,還不忘你姐姐。如今你姐姐在京中享福,而你卻跟在我們身邊奔波。是孃親害苦你了。”
日頭漸漸升起,又緩緩降落。
從皇宮出發的院判,經過半日的快馬加鞭,趕到“悅來客棧”敲響了林緒和房門。
拉開房門,林緒和看著眼前的太監與院判。
他先是一愣,很快就整理出個大概來。
太監笑著說道:“林大人,陛下聽聞令愛貴體違和,特遣太醫院院判前來診治。皇上還在等您呢。\"
林緒和心中一凜,這才明白皇上的深意,這話責怪他分不清主次,不該因為這點小事耽誤形成。
內室裡,權憐翠著急詢問院判。\"我女兒到底怎樣?可\"
院判望著床上臉色回暖的少女道:\"林小姐並無大礙。\"
林依楣忽然嚶嚀一聲睜開眼,方才的“凝神丸”起了藥效。
已經把她的病都給治好了。
\"娘......\"她撐著坐起:“娘,什麼時候了?娘,你是不是把藥給我吃了?”
若不然她的病怎麼會好這麼快?
權憐翠連忙否認:“並未,你昏迷時候也念著你姐,娘沒有喂。”
林依楣暗暗鬆了一口氣,果然自己父母對話是夢。
“姐姐身體弱,稍不注意便病痛加深,這“凝神丸”對她有極大的益處。”
權憐翠憐惜看著她:“你不能老是這樣顧著你姐姐,聽孃的話,把身體養好。”
“可是……”姐姐還在京城等著我們呢。
權憐翠隱隱有些動怒:\"沒有什麼可是!你到底聽不聽孃的話?就不能讓娘省點心嗎?你都連續發高燒三日了,再不退燒真要燒壞腦子的!你姐姐在京城好好的,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一旁隨侍的公公見狀連忙打圓場,臉上堆起褶子:\"二小姐寬心,如今蕭夫人已入了安平公主的眼,正在頤芳殿當差呢。\"
這話如石子投入冰湖,林緒和的眉頭瞬間蹙成川字,權憐翠嘴角的笑容也僵成一抹硬弧。
唯有病床上的林依楣眼睛一亮,燒得通紅的臉頰竟透出幾分神采:\"此話當真?\"
公公雖察覺氣氛有異,卻只當是病中女子思親心切,繼續笑道:\"自然是真的!前日中秋宮宴上,蕭夫人的箭術馬術可叫人開了眼!皇上還特意提起林大人呢,說您即便遠在任上,對子女的栽培也絲毫未曾懈怠。\"
林緒和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顫,多年與朝堂老狐狸周旋的城府讓他迅速斂去驚色:\"依霜能得聖上青眼,是她的福分。只是為父多年疏於照料,心中實在有愧。好在有皇上庇佑,她總算在京城有了立足之地。\"
說罷竟朝著皇宮方向深深一揖,\"皇恩浩蕩啊!\"
隨從見狀立刻會意,笑著遞上一個沉甸甸的錦緞荷包。
公公熟稔地揣入袖中。
這是宮裡心照不宣的規矩。
次日,林依楣病徹底好了,那活蹦亂跳的模樣,彷彿從未生過一場大病,她高興與權憐翠道:“姐姐一定會在京城等我們。娘,您到時候千萬別跟姐姐生氣,好不好?”
“好。好。我也不願她老是在空蕩蕩林府等著我們。我是為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