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很淡,但可以確定是返魂香。
也就是說,這個香爐裡的香是新添的。
府裡除了她懂醫術,就是辛玉綺了,對方不光會醫術,還深諳香道。
可惜她晚來一步。
“姑娘,有證據了嗎?”錦雀也跟過來嗅,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桌布上的香灰被吹散,了無痕跡。
錦雀傻眼,“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抬手自扇,被辛纓按住手。
辛纓拉著錦雀站起身,拍了拍手,“我們來遲了,他們昨日就把庵堂清理乾淨,不可能有證據留下,這麼點粉末……她不會認的。”
辛纓發現,桌上還有兩串念珠還在,因為是御賜之物,丫鬟們根本不敢動。
她也從未見她娘戴過,一直供奉在庵堂長明燈旁邊。
魏氏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堂而皇之放在供桌上,是何居心?
其中一串十八子白水晶念珠,最為珍貴。
子珠皆是極品白水晶,母珠略大,似是羊脂玉做的,還有底下的墜飾和弟子珠,也是同色的羊脂玉。
記得,這串念珠從前是掛起來的,今天怎麼平放在桌面上。
辛纓剛把念珠拿起來,聽到嘩啦一聲,念珠繩子斷開,玉珠子掉在地上,碎成幾半。
窗外,一個身影閃過。
她發現自己被偷窺,才意識到水晶念珠被人動了手腳。
“遭了,這是皇后娘娘賞的。”錦雀驚慌地跪在地上撿。
辛纓看了眼齊整的斷口,指著視窗喊錦雀,“錦雀,你去門口堵人。”
錦雀繞開供桌,往大門跑。
辛纓衝到窗邊,按著跳出去,庵堂偏僻,能找到這的人不多。
她倒要看看,誰給她做局。
二人在門口相遇。
“姑娘,那人跑了!”錦雀喘著粗氣,累得直不起腰。
剛才她的確見著那黑影,可武功不敵對方,被逃脫了。
辛纓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她跑不出國公府。”
錦雀懊悔地跺腳,“是奴婢沒用,不過奴婢咬了她的手腕,等會讓人去搜,肯定能找出來。”
辛纓安撫錦雀,這才去打量屋裡碎的東西。
用御賜之物栽贓她,其心可誅。
她剛捏起一顆珠子端詳,見魏氏帶著貼身丫鬟趕過來。
“纓兒,你怎麼……把這御賜之物給打碎了,這可是皇后娘娘賞的。”魏氏衝進去,一句話定了辛纓的罪。
周圍看熱鬧的婢子也有幾個,交頭接耳,認定魏氏說的是真的。
錦雀急急辯解,“魏姨娘,不是姑娘乾的,我們剛才來幫夫人收拾東西,突然有個人影衝進來打碎了掛珠。”
“還有這事,採青,快讓人去查,竟敢如此大膽,把我們國公當成什麼的!”魏氏特別聽勸,表明自己願意相信辛纓,還讓人去抓賊。
錦雀很是感激地道謝。
只有辛纓不語。
上輩子她就是被這樣的魏氏騙得團團轉。
寵她護她,不管遇到什麼事,完全偏向她這邊,親孃抱有懷疑,但魏氏毫無條件相信她。
尤其是在這件念珠上,東西是她碰過之後才碎的。
魏氏在有人證的情況下,仍舊相信辛纓,還為此和她爹據理力爭。
演的一手好戲,比戲班子裡的名角都厲害。
她爹很快得了訊息,帶著一幫人到了庵堂。
魏氏怕這事傳出去,把庵堂周圍的下人清了乾淨,只剩下他們三人。
辛遠看到辛纓手中碎了的掛珠,眼珠子快等出來。
“纓兒,怎麼回事,傷還沒好全鬧個沒完,連御賜之物也不放在眼裡,那可是你娘最喜歡的掛珠,商皇后所賜!”辛遠吆喝完,提起掛珠的來歷,憂心忡忡。
辛遠為出征的事發愁,正愁拿捏不住辛纓,扔到面前的機會,肯定的握住。
魏氏上前攔著,“老爺,纓兒說不是她乾的,是有人混了進來,興許來了賊。”
“哪來的賊,出事我就讓人關了府門,無一人出去,也沒人到庵堂來,她又是想栽贓誰?”辛遠故意嚷。
魏氏還在辯解,辛纓已經聽不進去。
她拉著錦雀往前,“剛才錦雀咬了那人的手腕,是個女人,把府里人都喊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還狡辯!”
“老爺,這事沒幾個人看到,把目擊者和碎地念珠都給處理掉,千萬別影響到纓兒的婚事,被宮裡知道可是大罪。”魏氏轉移話題,說到銷贓上面。
辛遠並不贊同,“這如何能瞞,萬一哪天皇后娘娘問起,你讓我如何答。”
魏氏假裝為難。
挽著辛纓的胳膊,不知所措。
思來想去,她有了主意,“纓兒,要不然你跟你爹去甘州,將來立了功讓爹給你請功封郡主,時間久了,皇后娘娘說不定說恕免你的罪。”魏氏自作聰明,衝辛遠擠眼睛。
辛纓明白過來,這是給自己下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