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她上當,藉口太拙劣了。
真兇還沒找到,先處理目擊者,明顯是要殺人滅口,坐實她的罪。
“姨娘,這不對啊,剛才不是說把府裡的女僕都給喊過來,驗看傷勢嗎,人還沒找到,你們就認定這事兒是我做的,胳膊肘這是朝哪拐呢?”
辛纓並沒有被嚇到。
她認定錦雀咬了兇手,只要找出來就能替自己洗了冤屈。
魏氏被問得一愣,偷偷看向辛遠。
見過腦子受傷變傻的,卻沒見過變聰明的。
辛纓條理清晰,並不受教唆,還嚷著要徹查,自己倒裡外不是人了。
“姨娘這麼做還不是為你著想,那賊人能潛進府裡,想必功夫不弱。若找不到人,沒有證據證明你是無辜的,反倒弄得人盡皆知,豈不是害了你嗎。”
辛纓被氣笑,好一個為她著想。
魏氏費盡心思為賊人開脫,說不定就是她派來的。
“爹都說了已將府門緊閉,賊人跑不掉,姨娘還是趕緊去把府裡的婆子都喊來查查,可別真放人跑了。”辛纓說著,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魏氏起初不願,後來看到榮嬤嬤點頭,才讓薛邦帶著家丁去調查。
怕驚動老夫人和長房那邊,魏氏尋了個藉口,讓薛邦帶著花名冊挨個檢視。
只要身上有傷的,立刻帶到庵堂這邊。
出乎意料,第一遍沒找到人。
“姨娘,您院裡的人查了嗎?”辛纓覺得不對勁。
魏氏姿態輕鬆,“查了。”
“那榮嬤嬤呢?”辛纓問。
辛遠拍了桌子,“混賬,誰不知道榮嬤嬤是你姨娘的陪嫁丫鬟,你這是想栽贓她?”
“姨娘都不怕,爹慌什麼。”辛纓固執地以為是榮嬤嬤。
上輩子庵堂也出過事。
商皇后御賜的念珠丟了一串,就是魏氏慫恿榮嬤嬤乾的。
魏氏笑著把榮嬤嬤喊過來,親自推高她的袖口。
辛纓翹首以望,卻沒看到咬痕。
錦雀被嚇得癱在地上,“姑娘,奴婢沒說謊,真的咬了那女人。”
“纓兒,府裡女眷無一人手臂上有咬痕,我瞧著錦雀這丫頭估計是發了癔症,不適合再留你身旁伺候。”魏氏說著衝錦雀冷笑,“榮嬤嬤,立刻把人發賣,這種賤婢哪能留在姑娘身旁伺候。”
辛纓衝過去攔著,“誰敢動她,誰就是兇手!”
辛遠火冒三丈,“我看分明是你包庇,什麼黑影,都是你自導自演,找人替罪,給我跪祠堂去!”
錦雀跑過來攔,被辛纓死死拉住。
她爹不敢打她,不代表會放過她身旁的人。
錦雀上輩子跟著她,沒少被打。
“姑娘,犯不著為奴婢……”錦雀哭著,覺得對不起辛纓。
辛纓衝她搖頭,不著急,她還有辦法。
只是跪祠堂而已。
她要好好捋捋,真正的兇手是誰。
辛府祠堂,是辛纓除了閨房去得最多的地方。
魏氏容不下她,想早早把親兒女迎進府,為此總尋錯讓她到祠堂跪著。
她是太子的未婚妻,魏氏不敢打,只能讓教規矩的嬤嬤,一遍遍聒噪的講規矩立家風。
每回魏氏懲罰她,父親總會恰好出現。
看到她犟嘴忤逆,再加重懲罰。
而魏氏又會跪著哭。
城府深的魏氏,也就辛纓的性子,能降得住。
辛遠想用這事威脅辛纓母女,自然不敢被下人傳出去,他和魏氏處置了幾個碎嘴的丫鬟,立刻灌了啞藥賣出去。
辛纓怕錦雀會出事,拉著她一起跪祠堂。
辛遠進了門,一腳踢開錦雀。
“跪下!”
辛遠端坐上方,身旁的魏氏捧著家法板子。
他剛發怒,魏氏也撩了裙襬跪她旁邊磕頭勸著,字句語摯情長。
果然啊,還是和前世一樣。
“老爺,纓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是辛府獨女,往常最敬愛您,對妾身也是奉如親母,她今日言行欠妥,定是錦雀這死丫頭挑撥,要不然讓這賤婢替姑娘受刑,之後發賣出去。”
辛纓跪著,魏氏最會巧舌如簧。
“錦雀沒說謊,爹若不信可以去看她的牙齒,齒縫中有血,說明兇手真被她咬了。”辛纓斂著眉子,替錦雀抱不平。
“纓兒,姨娘剛才又查了個遍,便是掌事榮嬤嬤也沒放過,無一人腕上受傷,你被這丫頭騙了。”
“既然姨娘查不出來,不如把此事告訴太子殿下,殿下身旁能人異士諸多,定能查賊人。”
辛纓看出此事棘手,把夏弘允也拉下水,魏氏若不讓她查,就捅出去。
反正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