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哪怕要退婚,她也不會讓人尋錯強加她頭上。
借刀殺人多好。
就像魏氏上輩子做的那樣。
朗月才到庵堂不久,辛纓就帶著錦雀到了。
孫嬤嬤怕被罵,垂著頭驚恐地站在床邊,等待辛纓發難。
“纓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朗月扶著孫嬤嬤的手,從床上站起身。
辛纓瞥了眼孫嬤嬤,把人給推開,“娘,你是國公府的夫人,何苦這樣委屈自己,難道是爹的意思?”
朗月急忙搖頭,“當然不是,我在這裡住得久了,一時不想搬走。”
在辛遠的心目中,辛纓是仰慕她爹的,現在處處不滿。
朗月害怕再這樣繼續下去,就連自己也無法修補他們父女的關係。
沒有國公府護佑,女兒別想嫁太子,有個好歸宿。
“纓兒,別怪你爹,是娘想回來,你爹這一去還不知道多久能回,你不要因為娘,跟你爹之間生了嫌隙。”朗月勸著,還跟她說起了小時候的事。
儘管她想辦法說一些慈父過往,辛纓還是聽不進去。
她差點跟她娘吵起來。
所謂的寵溺,不過是想養廢她,然後再把辛玉綺過繼。
縱著她同去現場,是看上她的武功,想謀奪她的軍功。
她爹表面寵愛,背地裡想讓她死啊。
辛纓為了阻止她娘繼續住在這裡,大發雷霆把床都給拆了。
嚇得孫嬤嬤跪地不起,還以為在埋怨她沒把人勸回去。
“我知道娘還信任爹,娘等著,要不了多久我會讓你看到爹的真面目,她想讓我們隨行,不是為了給女兒圓夢,是有別的打算!”辛纓紅了眼,不想繼續說下去。
朗月急急抓著她的手,“娘不許你胡作非為。”
“女兒只揭露真相。”辛纓說完推著她娘往梨香院去。
她要護著母親,不會讓任何人欺負。
前世他爹婚後沒多久就和魏氏相識,私信無數,其實不乏辱她的話。
如果能找到給母親看看,說不定對他爹不會再抱有幻想。
第二日,正院。
魏氏服侍辛遠穿戴好,剛送他去離開,聽到榮嬤嬤匆匆趕來,似乎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魏氏急忙把人關上,害怕被外人聽到。
“姨娘,二姑娘一大早去了庵堂,把地板都給撬了。”榮嬤嬤貼著她耳邊道。
魏氏突地站起身,“大清早,她又想鬧什麼?”
榮嬤嬤把昨晚的事複述一遍。
魏氏聽到朗月被辛遠丟下,還禁止下人幫忙推她,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驚慌之後,想到女兒昨日所說,又是靜靜坐著品茶。
春茶豔綠,靜靜沉在杯底,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由起伏歸於寧靜。
玉綺說過,庵堂那邊已經處理乾淨。
就不信辛纓能把庵堂翻出花來。
“鬧吧,庵堂裡有皇后娘娘賞賜的東西,磕了哪個,她父親和老夫人豈會饒她。”
說到這兒,魏氏有了主意。
她喊榮嬤嬤到跟前,讓她再去添一把火,給辛纓找點麻煩嚐嚐。
早些年修建庵堂那會,商皇后也來過國公府。
魏氏令人從庫房把商皇后賞賜的擺件拿出來幾個,親自捧到庵堂去。
商皇后聽說是她佈置,面上一喜,當著下人的面誇了她。
之後,那幾件花瓶和琉璃擺件就留在了庵堂。
那時辛纓還小,不知道東西有多尊貴,跟她吵架那會,還差點打碎一根鳥頭玉杖。
“採青,走吧,我們也去瞧瞧。”魏氏抿嘴笑,她就喜歡辛纓這種無法無天的性子。
採青是她的貼身丫鬟,忠心耿耿,更是辛纓的死對頭。
庵堂那邊,屋裡都是辛纓院裡的人。
魏氏派來的,都擠在院裡,誰也不敢上前。
搜的第一遍,辛纓什麼都沒搜出來。
辛纓不信邪。
魏氏這般心機,不可能不對庵堂動手腳。
難道自己知道的晚了?
魏氏身旁出謀劃策的榮嬤嬤,可不簡單,那裡從宮裡出來的老人,見多了宮鬥,陰謀詭計一套套的。
本來她沒多想,直到昨晚在她娘身上聞到返魂香的氣味。
返魂香對失憶之人有奇效,能喚醒人內心深處的記憶,但對噩夢纏身的人,只會適得其反。
她娘自從十多年前的一戰,經常被遭遇夢魘。
再使用返魂香,精神會有影響。
“姑娘,你會不會想岔了,這庵堂搜了一遍,沒你說的什麼香啊。”錦雀累得直不起腰,她甚至把地板也撬了幾塊。
辛纓幼年時讀過醫書,對氣味很敏感。
很確定娘身上的氣味就是返魂香。
娘吃住在庵堂,除了打坐誦經,每日早晚會清茶供奉,薰香也必不可少。
難道說,這裡提前被人收拾過。
辛纓來到供桌前,無意中看到桌布上沾了點褐色的粉末。
她用手摸了些在鼻下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