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正骨筆記

第4章 正骨傳承

汪汪汪!

嗚嗚嗚!

大黃的聲音裡竟透著哭腔,那聲音一陣陣地傳進我的耳朵,讓我心裡越發煩躁。

在這嘈雜的叫聲中,我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原來剛才只是一場夢,不過仔細算算日子,父親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只是今天大黃叫得格外怪異,和平時明顯不一樣。

我裹緊了件衣服,撩開棉門簾,打算去訓斥大黃。

“大黃,別叫了!”

可大黃根本聽不進我的話,依舊汪汪汪地叫著,時不時還夾雜著嗚嗚嗚的哀鳴。

砰砰砰!

院門突然被敲響,同時門外傳來王大愣焦急的聲音。

“二蛋!二蛋媽,快開門!快開門啊!”

王愣子在我們村開了個小賣部,當時那個年代,座機還沒有普及,他家小賣部的座機是全村的公用電話。

那時候,誰家要是想打個電話,就得去他的小賣部,撥出一個電話是5毛錢3分鐘,接電話倒是不要錢。

村裡人出門辦事給別人留電話,也都是留小賣部的電話。

一般都是外面打過來電話,王大愣再轉達給被聯絡人。

聽到王大愣的聲音,我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快步走過去開啟門,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見王愣子急得直拍大腿。

“二蛋,不好啦!你爸在礦上出事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腦子嗡的一下,瞬間一片空白,緊接著整個人都懵了。

王愣子後面有說了些什麼,我根本沒聽進腦子裡,只覺得周圍的聲音都變得混沌模糊。

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幾乎都處於一種斷片的狀態。

或許是因為當時年齡太小,大腦產生了保護機制,自動將那段痛苦的記憶封印了起來。

以至於每次我試圖去回憶,都會感到一陣鑽心的頭疼,那些畫面總是模模糊糊的,怎麼也拼湊不完整。

再後來我只記得,父親被接回來的時候,雙腿已經無法動彈了,只能坐輪椅。

看著他虛弱地躺在炕上,我的胸口就像被萬箭穿心一樣難受。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痛,疼到我不敢去深呼吸。

更操蛋的是,煤礦老闆欺負我母親沒文化,不懂法律,誘騙她在一張調解書上籤了字,還按了手印。

最後僅僅賠了五千塊錢,便不再管我們一家死活了。

……

那個大年,是我這一生度過的最悲哀的大年。

別人家都沉浸在節日的歡樂氛圍中,而我們高家卻被籠罩在痛苦和絕望的陰影裡。

看著父親殘疾的身體,聽著母親抹淚抽泣的聲音,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往年春節時,家裡總是熱熱鬧鬧,親朋好友紛紛串門拜年。

然而那年卻冷冷清清的,只有二姨來看望我們。

二姨見到我家寒酸窘迫的處境,眼眶忍不住就紅了,一邊輕聲安慰著爸媽,一邊忍不住擦拭眼淚。

我媽擦了擦眼淚,走到衣櫃前,拿出陳老闆送的化妝品和衣服,輕輕放到二姨手裡。

“這是二蛋給一個老闆治病,人家送的禮。我天天在村裡灰頭土臉的,這些東西我也用不上。你拿去用吧,你們市裡人平時用得著。”

二姨一開始極力推脫,可終究拗不過我媽,最後還是收下了。

臨走時她非要留下一個厚鼓鼓的工資袋,我媽和他推讓了半天。

最後二姨用力將錢袋丟到炕上,趁我媽回身拿錢袋的功夫,趕緊跑出我家。

最後那句“我們走了,你們有什麼困難就給我打電話。”還在院子裡迴盪。

二姨他們離開後,母親開啟工資袋,裡面是沉甸甸的2000元現金。

我收拾屋子時,發現二姨夫把摩托羅拉BB機落下在毛主席像下面了,我急忙拿著BB機追了出去。

我追出去兩條街,大老遠就聽到二姨夫對二姨發牢騷。

“你姐被人騙了,這些化妝品和衣服都是假冒的。回去以後就扔了吧,別留著佔地方。”

二姨擦了擦眼淚,嘆氣道。

“哎……我姐太可憐了,跟著高建國一輩子都沒享過什麼福,現在他又癱了,往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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