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之間早就已經密不可分,這些鞭痕與傷口本就是最牢固的羈絆。
她欠他的,就該連人帶骨,連哭帶笑地還。
……
傅宴臨那輛銀光流轉的邁巴赫在晨光下耀眼奪目,張揚得一如它的主人那滿頭銀髮。
“喏,棠棠,你的專座。”
傅宴臨拉開副駕車門,瀟灑地拍了兩下座椅,衝著沈知棠挑眉。
目光掃到佇立一旁的楚墨衍,他唇角微彎,拖長了調子,帶著顯而易見的刻薄:“至於這位……”
話未完,沈知棠轉身的動作大了些,手臂不經意擦過楚墨衍身側。
一聲細微壓抑的抽氣傳來。
沈知棠心下一緊,立刻低頭循聲去看,正對上楚墨衍掩藏的動作。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緊握成拳,指縫間分明有鮮紅的血痕正在一點點洇開!
“你!”
沈知棠剛開口,楚墨衍已迅速將手藏至身後,聲音平靜,像是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我開車跟著就好,放學也好去接大小姐。”
“掌心還在滲血,你怎麼開車?”
沈知棠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楚墨衍,上車!”
傅宴臨嗤笑,壓低了聲音吐出三個字:“好做派。”語氣裡的輕蔑快溢位來。
“這點小傷,習慣了。”楚墨衍的聲音愈發低沉喑啞。
楚墨衍忍讓的話語,狠狠紮在沈知棠記憶的痛點上。
她不容分說,反手就去拉他的手臂!楚墨衍被她扯得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向前,冷白的膚色在陽光下近乎透明,淡色的唇緊抿著,整個人透出一種易碎的脆弱感。
他穩住身形,碎髮遮擋下的眉宇陰鬱,透著一絲遲疑的抗拒:“我……有點暈車。”
沈知棠只當是他藉口,斬釘截鐵:“那就座前面,這樣總沒法暈了吧?”
剛擺好姿勢、準備展示自己嫻熟車技的傅宴臨動作僵住:“……?”
楚墨衍抬眸,這次沒有再反駁。他沉默地點了點頭,徑直走向副駕駛車門,拉開了它。
對著臉色難看的傅宴臨,他微微頷首,語調平緩:“有勞費心了,傅少爺。”
傅宴臨握著車門的手青筋隱隱可見,牙關咬得死緊,擠出的聲音硬邦邦的。
“不麻煩。”
他的目光死死釘在楚墨衍藏起的手上,似笑非笑地開口:
“楚同學這傷……出現的還真是時候啊。沒出門還好好的,一說上車它就……疼了?”
他刻意一頓,帶著惡意的猜測:“這該不是……演給棠棠看的吧?”
楚墨衍聞聲,緩緩垂下眼簾。
他沒有看咄咄逼人的傅宴臨,也沒有理會那顯而易見的嘲諷。
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輕顫,在蒼白的臉頰投下小片陰影。
他微微側過頭,目光沉靜,甚至帶著一絲怯意,精準地落進沈知棠眼中。
薄唇輕啟,吐出的話帶著破碎的自棄感:
“大小姐,也覺得我在故意……裝可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