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罵她掉錢眼裡了,又講:“戀愛也好啊,你看周家裡肯定也有好看的男生,你就試試看嘛,你那麼漂亮,配哪個都綽綽有餘。”
學姐的戀愛經是天天掛在嘴邊的,她當作聽白噪音了,樂呵呵地數著發工資的日子。
她這天的工作太順利了,順利得像是做夢。
要是天天這麼順利就好了。
凌晨三點,有人拍門,把她從沉沉的夢境裡抓了出來。
葉蓁蓁恍恍惚惚地開啟門,看到門外頂著黑眼圈的周雲起。
“我知道了,你是在利用我裝可憐。”
“你竟敢利用我,你完了。”
“從此今天開始我會讓你知道……”
葉蓁蓁睡得迷迷糊糊,說了聲好的,我明天會做的,然後關上了門,把周雲起關在了門口。
“……惹怒我的代價。”
周雲起乾巴巴的把話說完,怒火竄上腦殼。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一氣之下,周雲起對著房門踢了一腳,預想中被一腳踢開的房門堅固如鐵,唯有腳踝清晰地咔嚓一聲。
他臉色煞白,咬著牙敲門:“喂,開門……”
葉蓁蓁倒在被子裡,耳朵邊好像老有蚊子嗡嗡響,她拽過被子蒙上腦袋。
一大早起來外面就吵嚷不停,葉蓁蓁出來一看才知道周雲起受傷了。
周頌雪倒是站在了門邊,目光同嘈雜的人群們一起,隨著周雲起不耐煩的聲音遊移動,那幾個老宅來的傭人扶著他,往門口停著的商務車上去。
周頌雪倒是出乎意料地同她搭話,問的卻是:“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蠢事?”
語氣裡竟然帶著莫名的笑意。
葉蓁蓁看他,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眸依舊無神,落在吵鬧的方向,很快收回。
“走吧,是時候吃早餐。”
遠在老宅的周太太一早被電話吵醒,忙慌過來把人帶回去,臨走了還陰陽怪氣地說,“頌雪,你就是這樣照顧弟弟的?難怪你這幾年名聲越發難聽,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是讓那些有心人胡亂編排!”
“我的名聲一貫不好,早習慣了。不過江阿姨,與其費心我的事,還是多關切雲起,他這樣大的人,還要你寸步不離地守著,總歸不好。”
周頌雪坐在餐桌用餐,姿態優雅地擦了擦手,閒適平和,似乎和常人無異。
周太太的臉一下黑了。
她看不慣周頌雪瞎了還佔著二少爺的名頭,霸著集團的股份,而周雲起什麼都沒有。
她上位太晚,拼死拼活才拿了點管家權,終究是虛的,周家那兩兄弟早些年見了她恨不得把她掃地出門,近些年修煉得陰陽怪氣,表面上心平氣和叫她江阿姨,行事全不將她放在眼裡,好像周家和她沒半分關聯。
她快要咬碎一口銀牙,緩聲說:“別怪我說話直白,做阿姨的,總還是關心小輩的,頌雪,旁的事情不要緊,你可要早些把眼睛治好才行。”
她放下這麼一句就扭身離去,縱然周頌雪事事強過她兒子又如何,他現在已經是個瞎子,說難聽些是廢人一個,死乞白賴佔著那麼些東西,跟死了拿金銀珠寶陪葬也沒區別。
可她回回這麼開解自己,看著什麼都不是的周雲起,更是生氣。
車門關上,她恨恨瞪了他一眼,“我怎麼養得你這樣不爭氣!”
周雲起一早被大驚小怪地拖來拽去,似乎累了,此刻閉著眼,像什麼也沒聽見。
“二少爺,那個三少爺……”葉蓁蓁憑著邏輯推敲出稱呼,周頌雪沒打斷,她用力閉了閉眼,說:“他那樣子,是不是我打的?”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周頌雪緩緩抬眼,那雙沒甚神采的漆黑眼眸看向她。
“怎麼這麼說?”
她從周頌雪平淡的反應裡看不出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
她委婉地說:“昨晚三少爺來找我,我迷迷糊糊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不是你。”周頌雪語氣平靜,“如果是你,他早就咬著你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