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無情的話語,讓沈雪的哭聲都卡在了喉嚨裡,只剩下滿臉難以置信的淚痕:
“斯禮哥哥……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絕情……”
徐斯禮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起,語調慵懶,甚至帶著玩味兒:
“嗯?絕情?沈小姐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給過你‘情’?”
他走到沙發,隨意坐下,嘴角依舊掛著弧度,卻是沒什麼情緒的。
“從頭到尾,不都是沈小姐你對我糾纏不休嗎?”
“那你救我!”
沈雪急切地喊道,“在紐約!你救了我!你打跑那些欺負我的人,你……”
徐斯禮抬了抬眉,直截了當地打斷她的申訴:
“在那種情況下,無論受害者是誰,我都會出手相救。畢竟我品德高尚又富有正義感,見義勇為這種事兒,我本來也不是第一次做。”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時知渺,“是吧老婆?我對你也見義勇為過。”
指的是她的中學時代,被那些品性惡劣的男生惡意嘲笑身體發育的時候,他聽見,直接出手教訓了他們。
時知渺沒有說話,靜靜看著眼前這場鬧劇。
沈雪一臉被顛覆了認知的模樣,她面無血色,嘴唇咬得緊緊的,不甘心地丟擲又一件“鐵證”:
“那、那條項鍊呢?那條價值三千萬的項鍊呢?我看一眼你就送給我,如果不是喜歡我,那是什麼?!”
徐斯禮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笑話,以至於短促地笑了一聲:
“那條項鍊是你舅舅打了你一巴掌,心裡難受,想要哄你,所以出錢買下,讓我轉交給你的——不是,我當時不都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麼,‘這是你舅舅託我送給你的’。”
“沈小姐怎麼年紀輕輕耳朵就不好使了?還是說,你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時知渺站在一旁,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原來如此。
那條曾讓她如鯁在喉的項鍊,竟然是這麼個來龍去脈。
的確是徐斯禮“送”的,只不過,是這個“送”法兒。
真相居然如此荒謬。
“哇嗚——!!!”
沈雪的泡沫被無情戳破,再也承受不住,癱坐在地上,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
錢先生在旁邊呵斥:“不準哭了!傳到樓下,讓其他賓客聽見,我看你以後還怎麼抬起頭做人!”
但沈雪不聽,就是要哭。
時知渺的懷孕讓她信仰崩塌,徐斯禮的無情對她而言更是羞辱,她現在恨不得把自己哭死過去!
徐斯禮被這噪音吵到耳朵,臉色已然冷淡下來:
“沈小姐,你在外面打著我‘婚外情’的名號到處招搖過市,敗壞我的名聲,尤其是讓我老婆誤會我,這筆賬我都還沒跟你算,你還有臉哭?”
他微微俯身,將手肘擱在膝蓋上,靠近哭得不能自己的沈雪,聲音壓低,帶著威脅。
“你再哭下去,我一個不高興,把你抓到宴會中央吊起來,讓你在所有賓客面前哭個夠,也讓大家看看,好歹是江城沈家的小姐,為了臆想中的愛情,能鬧到什麼地步?”
!!沈雪的哭聲戛然而止,像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鬥雞。
她顫抖著睫毛,對上徐斯禮的臉。
這張臉,依舊如她初見時那般溫柔英俊,完美無瑕。然而此刻,她卻能從他含笑的眼底看見冷漠與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