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念頭是,這場持續了兩年的婚姻,真他爹的,沒意思極了。
……
次日早上,時知渺換好衣服下樓,徐斯禮已經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前,完全看不出昨晚在派出所的狼狽。
整齊熨帖的黑色西裝,領帶、袖釦、金絲邊眼鏡,一應俱全,轉眼間又是北城徐家那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太子爺了。
時知渺走過去,徐斯禮看都沒看她,自然也沒問她昨晚為什麼去客臥睡。
他邊喝粥邊看手機,襯衫袖子壓著腕錶,錶盤是低調奢貴的紫藍色,像他這人,精緻又詭譎。
保姆宋姐立刻送上她的早餐:“太太。”
時知渺先是對她微笑點頭,然後拿出手機,將收款碼放在徐斯禮面前:“昨晚你打人的和解費是我出的,三萬,轉給我。”
徐斯禮抬眸,隔著薄薄的眼鏡片,目光清冽淡然:“我少你錢花了?”
時知渺面不改色:“銀行流水你隨便拉,這兩年我沒花過你一分錢。”
徐家是第一豪門,時家也不是無名小卒,她用不著伸手跟他要錢。
徐斯禮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跟她說,拿起手機,給她轉了三萬。
一毛錢都沒有多。
兩人差不多一起吃完早餐,徐斯禮的秘書來接他上班,他起身要走。
時知渺就放下勺子,毫無鋪墊,直接就說:“徐斯禮,你既然回來了,那我們談談離婚的事。”
徐斯禮腳步一頓,而後回頭看著她,覺得有意思地問:“你說什麼?”
時知渺淡淡地說:“先不提一直住在秋日大道的那一位,就說昨晚,我在監控都看到了,你身邊又有女人了,我也不想妨礙你,所以,離了吧。”
宋姐和秘書都識趣地退出餐廳,給他們單獨對話的空間。
徐斯禮的視線輕描淡寫地在她身上梭巡了一圈,而後重新在餐椅上坐下,順帶翹起了二郎腿。
“可以,那就來談談離婚協議。”
時知渺搖頭:“沒什麼好談的,結婚以來,我們除了睡在一張床上,其他方面幾乎沒有交集,離婚後,你的財產還是你的財產,我的財產還是我的財產,我們把離婚證打了,我搬出去,這樣就可以。”
她可不敢想分他的財產。
徐斯禮,圈裡太子爺,人如其名,表面禮貌實際放肆,表面紈絝子弟實際天生商場獵犬,出了名的心黑手狠,從不遵循什麼規矩。
當初他初入商場,徐父就將徐氏集團旗下的一家連續幾年財報赤字的娛樂公司交給他操盤。
他該開除開除,還整頓整頓,誰的面子都不給,公司的“開國功臣”也能直接清退,大刀闊斧重新組局,當時大家還以為他是瘋了。
結果他影視綜三線佈局,直接向內娛輸送了一批新流量,撈金無數,一舉轉虧為盈,交出一份極為漂亮的答卷。
這些年來,這家娛樂公司已經成長為圈內大廠,從徐氏的“庶女”變成“嫡女”,他一手捧出的小花小生也都是當今圈內頂流。
徐斯禮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時知渺不想節外生枝,只希望馬上擺脫這個牢籠。
徐斯禮溫言細語:“那怎麼行?睡了這麼久,總要給點補償。”
時知渺以為他說的是給她補償,心下還微微詫異,他怎麼突然客氣起來。
看了他一眼:“真的不用,如果你沒有別的意見,我今天就通知律師……”
“我是說,你給我補償。”
“……?”
徐斯禮散漫又涼薄地勾著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還不到一年,徐太太就忘了,你欠我一個孩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