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回城郊別墅,停在別墅的車庫裡,時知渺解開全帶,握著車門要開啟,卻發現他沒有解鎖車門。
徐斯禮雙手還搭在方向盤上,光線暗淡的車庫燈照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
消化了一路,那口氣還是不順。
他舌尖抵了一下腮幫,扭頭看她:
“我特別好奇你的腦回路,真的,你跟我說說,你剛才是怎麼在你儂我儂、攜手逛街、氣氛那麼好的時候,突然間提起不相干的人?”
她上輩子是幹刺客的吧?
這麼會冷不丁地捅刀子。
時知渺倒想問他,氣氛好在哪裡?
她從一開始,就被他脅恩圖報的。
但她不想跟他爭執什麼,她剛才就是陷在回憶裡才會恍惚問出口。
現在回神了,也覺得沒必要如此。
時知渺淡淡道:“沒什麼,只是因為這是你為數不多給我花錢,覺得很受寵若驚,感慨一下而已。”
“剛結婚的時候我沒把我副卡給你?是你說你有工作不缺錢,不用花我的,讓我拿回去,現在又說是我不給你花錢?”
徐斯禮往後靠坐在車椅裡,看著她那張清冷的臉,“徐太太,有沒有人說過你很難伺候?”
她只是沒要他的錢,又沒說不要他送的禮物。
他怎麼懂得給文弱動人的薛小姐送罕見又珍貴的海洋之歌?怎麼懂得給浮誇幼稚的沈小姐送貴重又炫耀的鑽石項鍊?
他對她們,不就很知道投其所好?
說到底是他不想對她費心思罷了。
時知渺挺平靜地說:“你是第一個,以前沒人說過。”
徐斯禮想起她又乖又嗲的“以前”,目光驀地軟下來,那口氣也順了不少。
哼笑一聲說:“沒說不代表沒有,以前你嬌氣到連吃個芒果都要——”
都要他剝好皮、切好果肉、插上叉子,送到她面前她才肯吃。
然而後半句還沒有說出來,時知渺就道:“以前我哥都說我很好照顧。”
徐斯禮未盡的話也停在了喉嚨裡,表情漸漸淡去,最後化為灰燼。
看著她沒有情緒疏離得不行的側臉,半晌,徐斯禮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諷地一笑:
“是啊是啊,全世界只有你哥對你最好,不然你怎麼會想嫁給他。”
“嗯,我又不是缺心眼,結婚這種一輩子的大事,當然要選那個對自己最好的。”時知渺說,“車門開啟。”
“……”
徐斯禮想抽菸。
但沒摸到煙盒。
臉上冷冷淡淡:“不是隻有你哥對你好麼,我都對你那麼不好了,為什麼要對你言聽計從,有本事自己開。”
時知渺知道他是故意刁難,就是想讓她去求他。
她偏不。
她伸長手臂去夠位於他那邊車門的解鎖鍵。
離得有點遠,她不得不將整個上身都朝他那邊壓過去,胸口幾乎要碰到徐斯禮的手臂。
徐斯禮無聲地垂眼看著她,她緊抿著唇,又倔又犟的樣子。
這張嘴,說不出一句他愛聽的話。
時知渺指尖終於夠到開門的按鈕,正要按下去,徐斯禮突然掐住她的下巴,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比起說話,這張嘴還是更合適做這種事情。
時知渺沒想到他會如此,本能反應就是推開他!
“徐斯禮你……!”
她越不讓他碰,他越要親。
舌尖蠻橫地撬開她的雙唇,擠入她的齒間,攻城掠地一通席捲,像要將她裡裡外外都標刻上他的痕跡,讓她再不情願也只能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