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夜間行走的奴才們只有零星幾人,注意到動靜後,遠遠看去,瞧見這詭異的一幕,嚇得雙眼一閉,渾身發軟倒在地上,昏睡到天明。
誰看見了,不得說一句,少年好夢。
怡景宮。
鸞鳴宮奴才過來請人時,沈佳怡正在燭火的照亮下,挑燈研究醫書呢。
聽清對方請求後,沈佳怡放下手中書本,起身:“走吧。”
雖然不知道白德媛葫蘆裡賣什麼藥,但過去瞧瞧也不是不行,畢竟對方位份比自己高,派人來請,她若不去,倒顯得她不知禮數。
怡景宮地處偏僻,等她到的時候,太醫連藥方都開好,退下去熬湯藥了。
沈佳怡眸光迅速掃過坐在上首,瞧見自己到來顯得格外激動的白德媛,只見對方面如紙白,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可見前去請自己過來的奴才所言不虛,白德媛確實病了。
就是不知這病,摻了多少水分。
可看今晚這架勢,對方必定是要磋磨她一頓,把染病這頂帽子扣在她頭上。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唯有她自己清楚,被降位份真的受她影響嗎?
若真是蒙冤的話,為何當日不訴苦?
為何拿到泉青葉遞上的冊子後,心虛不敢抬頭?
裡面的水,宛如深淵,綠得令人髮指。
她屈膝行禮:“婢妾給白德媛娘娘請安,願娘娘吉祥如意。”
白德媛坐在上首,居高臨下看著對自己卑躬屈膝的沈佳宜,緩緩咧開慘白的嘴角上揚,眸色溫柔似水,笑意直達眼底,懶懶枕在靠枕上。
深吸一口氣:“本宮身子不爭氣,有勞沈妹妹幫忙抄寫佛經,為本宮祈福了,事後,若本宮身子有所好轉,本宮必定會重禮感謝。”
對方的笑意跟粹冰似的,甚至不用抬頭,沈佳怡都能感受到一股滲入骨髓的涼意,她畢恭畢敬應聲:“能為娘娘祈福,是婢妾的福分。”
說到這,話鋒一轉,沈佳怡狀似不解,站直身,目光直勾勾盯著白德媛眼睛:“婢妾愚鈍,想問娘娘是如何知曉婢妾生辰八字的?”
“並非是婢妾多事,亦或者是不想為娘娘祈福,才會多嘴一問。”
“而是,依娘娘所言,婢妾因為生辰八字旺您,娘娘才會傳婢妾過來抄寫佛經,所以婢妾想要弄清楚,最好請欽天監,或者喇嘛道長等人,拿著婢妾的生辰八字和娘娘的八字對一下,避免相沖。”
“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娘娘責罰。”
問到關鍵點,白德媛臉上笑容一僵,慵懶枕著的身子瞬間坐直,隨即迅速反應過來,又軟下腰肢枕回去,咬牙切齒地笑著:“本宮瞧妹妹臉若圓盤,是個有福之人,便厚著臉皮,蹭你的福運,還望妹妹不要怪罪才好。”
“眼下本宮頭昏腦漲的,精力不濟,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妹妹海涵。”
說著,對袁琳吩咐道:“還不快準備筆墨?”
左顧言它,說完,果斷閉眼假寐。
左右太醫已經開藥方了,就是告到皇上跟前,她也能立得住腳跟。
袁琳抬手對沈佳怡擺出請的手勢:“婕妤這邊請。”
沈佳怡對假寐的白德媛行一禮,跟在袁琳後面,走到靠近牆面的位置。
擺了一個十分低矮的茶几,上面一沓厚厚的宣紙,和極為劣質的筆墨,連個凳子都沒有,只有一個秀墩。
旁邊還焚燒一股散發濃烈桂花香的香料,可能是香料質量不行,煙霧較大,往那一坐,煙熏火燎的,立馬感動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