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鑽入鼻中,浸心脾,令人忍不住噁心,有點想要乾嘔,在場之人,忍了又忍。
“有勞婕妤了。”
“多謝嬤嬤。”
沈佳怡沒有出聲,默默落座,坐在秀墩上盤腿,先倒杯茶,淺抿一口,立即吐出來,陳年舊茶,有股黴味。
她順手倒在香爐裡,引來袁琳驚愕不認同的目光,沈佳怡笑應:“這煙霧過大,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請嬤嬤幫忙挪到一旁。”
殷紅落淚的眼眶,實力證明她所言非虛。
白德媛也不好裝死,睜開眼,故作不知,軟語呵斥:“還不趕緊把香爐滅了,沈婕妤聞不慣桂花香,那便點安神香。”
“是。”
語畢,抬眼向沈佳怡看來,面露報羞,言笑問道:“都是本宮疏忽了,招待不周,還請妹妹海涵,你若還有什麼不喜歡的,儘管說,本宮立馬叫奴才們換上。”
一般來說,下位者對上位者不敢提起要求,但沈佳怡秉著既然都已經得罪了,就用不著委曲求全重新修好的原則,當即點明:“婢妾不喜歡焚香,不知能否請娘娘把香爐挪到中間去?”
說話間,人已經先一步跪好,先禮後兵,可是有講究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她不敢硬剛,軟剛到還行,要是不行,那就算了,犯不著以下犯上。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臉皮都撕破了,幹嘛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白德媛沒好氣斜眼瞪了富貴一眼:“沒聽見沈婕妤的吩咐嗎?還不趕緊把香爐挪遠些,省得燻著貴人,本宮可擔待不起。”
“是。”富貴假裝誠惶誠恐應聲,趕緊夥同幾個小太監把香爐挪到上風口,讓風把煙往沈佳怡方向吹去。
是挪遠些,但效果不大,煙還是燻沈佳怡的眼。
見狀,白德媛心滿意足閉眼假寐,而沈佳怡也從容不迫,改跪為坐,時不時用手絹拭淚,安靜抄寫佛經。
因為燭火過於昏暗,僅有一根燃著,以至於,沈佳怡在抄寫佛經的時候,不得不瞪大眼睛看清楚。
幾筆下去,她覺得太難為自己了,極為憋屈,沈佳怡直接改變策略。
一張宣紙,只寫十個字左右,一個字巴掌大,毫不費力,但廢紙。
寫是寫了,但質量好不好,她不知道。
看到這,身為監工之人,袁琳心直抽抽,有點擔心自家娘娘睜開眼看到這一幕,會不會氣厥過去?
但又不敢提醒沈佳怡,生怕對方有更多的陰謀詭計等著自己,這後宮染上瘋病的人,已經夠多了,可不能再添幾個。
就這樣,沈佳怡字跡潦草,寫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隨便幾筆劃過,只要寫滿一張紙就換下一張,紙不夠,奴才們連忙添上。
直到破曉,坐在貴妃椅上的白德媛這才眼眸惺忪睜開眼,瞧見沈佳怡還在伏案抄寫,心中的火氣頓時散去兩分。
“有勞沈妹妹了,本宮昨夜身子不適,喝了藥就睡得沉,本想告知妹妹只需抄半個時辰就成,沒成想,妹妹竟這般實心,願意為本宮祈福到天亮。”
“袁琳快把本宮準備給沈婕妤的謝禮拿來,瞧妹妹眼皮底子底下一片烏青,先趕緊回去歇息吧,等傍晚再過來就成。”
袁琳拿來一個小匣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