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的是。”
沈佳怡起身相送,等沈佳清出門後,這才關上自己的房門,不屑勾起唇角,目光落在桌面上對方端來的茶壺,和自己方才倒給她的溫水,真是一點都沒動啊。
姐姐啊姐姐,又蠢又毒這個詞,怕不是用來說你的。
感受到舌尖傳來的癢意,沈佳怡怕傷了容顏,趕緊找出備好的藥丸,吃上一顆。
這個漆黑的夜晚格外漫長,除了樹上的蟬鳴聲,和呼呼北風聲,也就能聽見胸腔裡那顆激動,宛如雷鳴般的心跳聲了。
次日清晨,天尚且昏黑,伸手不見五指,沈佳怡等人便被叫醒,起身洗漱收拾行李,坐上馬車進宮參選。
因秀女過多,馬車不足,沈家姐妹倆只能同坐一輛,簡單寒暄過後,倆人果斷閉目養神。
明明狹小的空間,愣是讓她們讓出足有一人寬的位置來,緊貼車壁的身子,便是證明她們姐妹倆之間關係有“多好”的證據。
秀女參選面聖之前,是要留在宮中學半個月規矩,以免初入宮直接參選的話,身上會帶有各地習慣,和宣城崇尚的規矩相沖,容易衝撞到貴人。
隨著車軲轆碾壓地面的聲音響起,叫賣聲漸行漸遠,她們離天子越發近了,緊張的心臟差點從嘴裡跳出來,如同擂鼓般的聲音繚繞耳邊。
一雙雙緊抓坐墊的手指尖泛白,口中無聲唸叨的佛經越念越快,不過多時,馬車一停,等奴才掀開轎簾,伸手攙扶後,一個個俏麗佳人從馬車裡鑽出來,自動扎堆,等嬤嬤說教。
而後,秀女們排成兩排,跟在嬤嬤身後,進入儲秀宮。
倆人並排站立的門寬,踏步進去後,便被四周的房屋圈住,放眼望去,不管是低頭還是仰頭,目光所及,猶如井底之蛙一般,只能看到被人圈禁起來的小天地。
若有幸被選中的話,她真的要在這方小天地裡“大展拳腳”,直至紅顏枯骨,亦或者香消玉殞?
沈佳怡收回目光,緊跟在前面的秀女腳步,不敢繼續多思,怕憶起故鄉的美好,忍不住淚崩。
待她們站定之後,面容嚴肅,眼神鋒利的嬤嬤走上前,對眾人屈膝行禮:“奴婢春蘭,年芳二十有六,是儲秀宮管教嬤嬤,見過諸位小主。”
語畢,不等眾人出聲搭腔,自個從容起身,繼續道:“往後不管諸位中選,成了宮中娘娘,還是落選歸家,但在這之前,諸位先得跟奴婢學好宮中規矩,以免衝撞貴人。”
“若是有人偷奸耍滑,奴婢定會上報貴妃娘娘,屆時諸位有可能,會被先一步遣返歸家名聲掃地,所以,還請諸位小主認真跟著奴婢學,在此期間,多有得罪,還請諸位小主海涵。”
看不爽她,想要找自己算賬的,得先自己爭氣,被皇上選中,成為皇上寵妃,屆時,別說是要為難自己,就算是想要弄死她,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得先得到皇上聖旨,皇宮內的奴才,是皇上的奴才,而非這幫娘娘們的奴才,她身上是有品級的,而非一般無品宮女。
這招下馬威,讓本就忐忑的秀女們,更是繃緊身上的皮,靈魂一震,忙不迭屈膝行禮,乖巧應聲:“是,謹遵嬤嬤教誨。”
生怕自己應慢別人一步,從而受罰。
見眾人識趣,春蘭眸中閃過一絲滿意:“時辰不早了,諸位小主請跟隨侍女找到住所,簡單熟悉一下,等用過午膳後,休息半個時辰,就得起身在這個位置集合,開始學規矩。”
“若有遲到的,今日教學加倍,沒有晚膳,還望諸位小主記在心上,重視教學,散了吧。”
“是。”
因為儲秀宮房間有限,秀女較多,所以不能如同之前一樣,一人一間,直接安排四人大通鋪。
而念及沈佳怡和沈佳清是親姐妹,便安排她們住到一塊,看到簡陋的房間,沈佳怡清若有所思,眼底藏著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