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沈佳怡帶人回到怡景宮,頓時繃不住隱忍的思念和委屈,直接窩在姨娘懷中痛哭,泣不成聲:“女兒……不孝,未能在……父母親膝下承歡,還牽連族人蒙冤……受難。”
姨娘抱緊她的身子,亦是欲語淚先流,哭得張嘴擠不出聲來,好在沈母較為理性,接過靜雲遞來的茶杯,抵在她唇邊,捏著手絹摁了摁眼角的淚珠,勸慰道:“不許說這種客套話,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咱們一榮俱榮一瞬俱損。”
“這些日子,讓娘娘受累了,往後必定否極泰來,有皇上許諾晉您為中宮皇后,娘娘吃的苦頭,總算沒有白費。”
沈佳怡接著沈母的腕力低頭嘬飲潤喉,深呼吸,漸漸鬆開環抱姨娘的手,落座在一旁,擔憂的目光掃視在場沈氏女眷,最後落在沈佳清身上:“我聽聞姐姐被休,讓逸郡王送至大理寺審問,可有此事?”
對方身子清減了不少,面容凹陷,出現幾絲悲苦之相,原本堅毅的眼神,也多了些許唯唯諾諾,遇事總想蜷縮在地抱頭護住自己,可見吃了不少苦頭。
幸好,裸露出來的面板,未能瞧見傷痕,估摸著大理寺的人,尚且顧忌自己,未曾對她用刑。
她目光閃爍,瞬間紅了眼眶,緩緩低下眼簾,緊張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雙手糾纏,身子微微蜷縮弓著,挪動腳步往沈母身後躲避,怯懦搖了搖頭:“未……未曾,娘娘不用擔憂。”
沈佳怡的話,猶如利劍,刺向她的心窩子,讓她感受到什麼叫萬箭穿心,剜心之痛,直接疼得她身子打顫,眼淚急促落下來,摳破手背上的皮肉溢位絲絲血跡。
恨不得咬碎後槽牙,把滿腔怨恨往腹中咽去,怨不得旁人,怪她沒有能力,籠絡不住王爺的心。
如果她能和沈佳怡一樣,心機手段了得,便可問鼎後位,或者牢牢把住王爺的心,讓她的地位堅不可摧。
而不是聞風吹人倒,連休妻書都被人塞入手中,在眾目睽睽之下,押送到大理寺內,成為階下囚。
見狀,沈母立即轉身抱緊她,低聲啜泣,但並未向沈佳怡叫屈,而是溫聲哄著她:“母親帶你歸家,今後是嫁是納,全隨你心意。”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既然佳清被休,那就表明她已經和逸郡王再無關係,往後不管是另嫁他人,還是在家養面首,他們也管不著。
不過,佳清要是顧念孩子臉面,不願納人入府伺候的話,便只能常伴青燈苦佛了,亦或者,讓逸郡王從新求娶。
話聽到這,沈佳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是她們一個兩個都不願跟自己訴苦,讓她幫忙討回公道做主。
定是不想讓自己為難。
沈佳怡鼻頭一酸,急急深呼吸,壓下滿腔怒意和心疼,起身把沈母懷中的沈佳清挖出來,撈入懷中抱著:“姐姐放心,皇上已經許諾我後位,今後咱們沈氏一族便是真正的皇親國戚,皇后後族了。”
“該是他逸郡王求你,而非你滯留家中成為老姑娘,你該端著姿態,別輕易原諒他。”
“有我和父兄在,你有選擇權,是否重嫁,是否納夫,全憑你自己的意願,等我行完冊封禮後,便讓皇上下旨訓斥逸郡王和大理寺。”
“竟敢無故休妻和扣押堂堂郡王妃,他們這是要犯了天了。”
姐姐為了她,放棄眾多,如今又受她牽連蒙羞受挫,她又豈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