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沈佳怡的態度,沈佳清心中的委屈退了不少,她腦袋軟軟趴在沈佳怡肩頭:“別因為我跟皇上起爭執,事已至此,我自會隨父母親歸鄉,日後作何打算,待我考慮周全後,再書信給你。”
終究還是顧全大局,壓下小我的委屈和不甘。
帝后不和,於沈氏一族而言,無異於滅頂之災。
“我心中有數,姐姐不必憂心。”
“娘娘看著清減了不少,面如紙白,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可是染上風寒病了?”
眼看她們姐妹倆解開心結後,沈母長舒一口氣,攙扶搖搖欲墜的沈佳怡落座,細看之下,她慘白的臉色,纖瘦的身子,竟有油盡燈枯之相,心驚不已。
此話,勾出靜雲的悲痛,哽咽出聲:“娘娘剛剛小產,尚未坐過一日月子,為了給沈氏族人求情,日日都到紫宸宮求皇上,太醫說已經落下病根,今後都不能生育了。”
這事,沈佳怡沒想過瞞著他們,故而並未阻止靜雲道出事實真相。
這話,無疑猶如晴天霹靂,炸在她們頭頂上,炸得眾人頭暈目眩,身子跟著晃了晃,驚恐地撐大眼睛,張嘴嗬嗬,說不出完整的話。
一時之間,內殿靜若寒蟬,唯有心臟猛烈撞擊胸腔的聲音,迴盪在耳畔,連同門外的蟬鳴都乖覺不少,氣氛漸漸凝重,猶如泰山壓頂,讓人難以喘息。
沈佳怡反倒不以為意,釋然一笑:“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得學會知足。”
說完,扭頭看向小喜子吩咐:“去請程昭儀過來。”
“是。”
沈家人呆愣的目光追隨小喜子遠去的背影,幾息後,眨了眨泛酸的眼睛,抹去急速墜落下來的淚珠,勉強擠出笑容,並未追問不能生育一事。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會徒增悲痛,還不如不說,讓時間撫平一切傷痛,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娘娘穩坐後位,往後不管是誰登基,她都是聖母皇太后,壓生母皇太后一頭。
人得學會知足。
姨娘轉移話題:“這個程昭儀是誰?聽娘娘的意思,好似很親切。”
見她們這麼快接受自己不能生育一事,沈佳怡倍感欣慰,沒有反覆詢問,碾壓自己的傷口,只關心皇嗣,而非自己。
“我們是生死之交,趁你們今日入宮,我給你介紹一下。”
“既然如此,咱們是該備些見面禮,不能丟了娘娘的臉面。”
按照沈佳怡話裡的意思,這個程昭儀必定是同她一條繩上的螞蚱,是得備些薄禮,體現出她們對她的重視,以免失了禮數,丟沈佳怡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