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入宮之物,都是登記在冊的,不管少了什麼,都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除非他們先一步毀滅證據。
闔宮上下能做這種報復性事件的,不外乎就那麼幾個人,除此之外,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她動手?
“是。”
金祥子領命下去。
天色尚且昏黑,奴才們滅了幾盞宮燈,眾人再次陷入酣睡中,唯有躺在床榻之上的沈佳怡,正覆盤今日之事。
被她弄死的宮妃們,尚且存活的皇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絞盡腦汁地想要弄死自己。
這實屬正常,不必驚慌失措,全都在她意料之中。
不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接下來,每一日夜晚都驚心動魄,不是貓撓狗吠,便是“鬼魂”歸來索命,後宮鬧得沸沸揚揚,全被周柏言一力壓制住。
在這種環境中,沈佳怡膽量越發大,甚至沒有淒厲的慘叫聲,哭訴索命聲,聲討聲,還有點不適應,略有失眠。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晨起的白霜凝結成冰,天降大雪,白雪皚皚,不同於別宮氣氛低迷,人員鬱鬱寡歡,怡景宮上下忙得腳不沾地。
這段時間,沈佳怡身子也養得差不多,能下床榻自由行走,纖瘦的身子也豐盈了不少,就是冬日裡容易頭痛,體寒腹痛。
臘月二十四,北風呼呼,文武百官攜領誥命夫人入宮,頂著風雪站立在衍慶宮廣場上靜候,鞭炮齊鳴,鑼鼓喧天,震響四方,告知祖宗天地宗親。
放眼望去,白雪皚皚中摻雜隨風飄揚的紅綢,鵝毛大雪落在紅綢上,欲想壓它一頭,讓它埋藏在雪地裡永無出頭之日,可猛烈的風,不甘示弱一次次把它揚起,抖掉落在它身上的雪,讓它繼續飛揚,展示自己的風采。
宗親豫親王身穿蟒袍官服,氣宇軒昂,手拿淡紫色聖旨,率領一眾誥命夫人和同行官員直奔怡景宮,其中還有沈氏族人在。
眾人到時,沈佳怡早已身穿周柏言親自送來的鳳袍,頭簪心心念念許久的九尾鳳簪流蘇,攜領眾人跪在院中。
見狀,眾人從善如流,對其躬身施禮:“微臣/臣婦給皇后娘娘請安,給諸位娘娘請安。”
沈佳怡笑著點點頭,對方響應起身,挺直腰板,小心翼翼展開聖旨:“皇上有旨,梅貴妃沈氏接旨。”
“臣妾聽旨。”
爽朗鋼強有力的聲音,迴盪在怡景宮,震得屋簷上的積雪紛紛墜落下來:“梅貴妃沈氏,祥鍾華胃秀毓名門,溫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備,久昭淑德,於宮中四教弘宣,允合母儀於天下,曾奉皇太后慈命,以冊寶冊,立爾為中宮皇后,欽哉。”
“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佳怡雙手舉高頭頂,態度虔誠接過聖旨,靜雲幾人立即攙扶她起身,立於一眾跪拜人群中,高高在上睥睨眾人。
“微臣/臣婦/臣妾/婢妾/兒臣/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管他們此時此刻是否心甘心願匍匐在自己腳下,口中恭敬的請安聲,卻越發震耳欲聾,磕頭的聲音齊刷刷的,迴盪在耳畔,猶聽仙樂耳暫明。
“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豫親王上前,親自攙扶沈佳怡入轎:“皇上在衍慶宮等您,一同接受文武百官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