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箏掌心一緊,她深吸了口氣,“那幅畫是你精心挑選的?”
謝青岑抿唇不語,深墨色的眼眸漾起一抹淺淺的流光,清俊的面容略顯晦暗。
自從上次和阮流箏約定要一起來參加溫既明的畫展時,他便暗中聯絡了溫既明,從溫既明的萬千藏品中,一幅一幅地篩選觀察,最終選定了方才的那幅畫。
那是他第一眼看見,便能立即想到阮流箏的畫。
謝青岑毫不猶豫地向溫既明索要並且買下了那幅畫,和溫既明暗中約定,本打算在今日給阮流箏一個驚喜。
可沒想到,阮流箏的反應…
他眼眸微微一暗,菲薄的唇角逐漸抿成一條直線。
乾淨利落的臉部線條都略顯緊繃。
沒有動怒,但卻是純粹的失望。
阮流箏心口一窒。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眼眸清冷中不禁染上幾分複雜的動容。
她又一次地,深深地感受到了謝青岑的濃厚情意,又一次地聽見了自己心口雜亂無章的心跳聲。
她定定地看向謝青岑,微微緩了緩呼吸,“謝青岑,謝謝你為我準備的驚喜,我很感動。”
阮流箏伸手握住謝青岑手腕,迫使他抬手,指引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左胸口,眼尾上揚,冷淡的嗓音透著一股淡淡笑意。
“感覺到了嗎?”
謝青岑眼眸輕輕一顫,深墨色的眼眸中倒映著阮流箏淺笑的模樣,掌心下是阮流箏不規則的心跳聲。
他喉結滾動,心底升騰起的那絲不安竟罕見地消散了。
他斂眉,遮掩住眸底翻湧的情緒,清潤的嗓音略有些平淡,“嗯。”
阮流箏靜靜地望著面無波瀾的謝青岑,清麗的眉眼微微閃爍,她垂眸,淡粉色的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明明胸口處的手掌都已經緊張到要與她的心跳聲齊平,卻還嘴硬地不肯承認。
到底還是心有計較。
阮流箏輕輕嘆息一聲,她笑了笑,解釋說,“謝青岑,並非是我不喜歡那幅畫,而是如果我想,我能畫出千百幅和那幅畫水平差不多的作品。”
她微微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如果你還不高興的話,那麼過幾天我送你幾幅畫,當做賠罪禮物行嗎?”
謝青岑倏然掀起眼眸,深墨色的眼眸似有星辰劃過,但眸底卻一片幽深。
他直勾勾地盯著阮流箏,疏淡的眉眼氤氳著意味不明的昏暗。
他精準地捕捉到了阮流箏話中的篤定與漏洞。
謝青岑眸光微閃,“好,但我現在更想知道,為什麼你會對Astrid如此瞭解,且自信到能畫出與Astrid水平差不多的作品?”
瀚飛的業務雖然不涉及藝術界,謝青岑也從來沒有學過藝術,但關於藝術界的事情,謝青岑卻是略有耳聞。
前些年藝術界橫空出世的畫家Astrid,被藝術界的人稱呼為天才,Astrid的每一幅畫都被炒到天價,甚至到了一幅難求的地步。
他之所以會選擇那幅畫,其中也有幾分Astrid的原因。
但現在…
謝青岑望著阮流箏清塵脫俗的面容,深墨色的眸底隱隱閃現一抹淺淺的流光。
他不緊不慢地收回手,菲薄的唇角緩緩上揚,眉眼中帶著幾分意味不明。
眸色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