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岑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勾起手指輕輕地碰了碰阮流箏白皙的臉頰,忍不住嘆息道。
他抬眸,深墨色的眼眸靜靜地望著阮流箏,眸底染著幾分連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溫柔寵溺。
他唇角微揚,眼神滿是眷戀。
然而,正當謝青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床上的阮流箏忽然皺緊了眉頭,唇瓣微動,似是有些不安地發出了幾聲夢囈。
謝青岑驀然回神,看著阮流箏突如其來的動作,他眉心緊緊擰成一團。
他俯身,慢慢靠近阮流箏,想聽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
無外乎,今日下班回來的阮流箏著實有些奇怪。
雖說她在生活上有些小迷糊,不太懂得照顧自己,但下雨打傘這種簡單的嘗試她肯定是懂的。
何況還是去接傅景澄,身為一個母親,心裡最看重的就是孩子。
她可以不顧自己的身體去淋雨,但是絕對捨不得讓孩子去淋雨。
所以,謝青岑從一開始便有些疑惑,不過當看見阮流箏疲倦的眉眼時,他還是忍住了沒有問。
能讓一向堅強的阮流箏如此的,很可能是一件她隱藏於心底的傷心事。
以她倔強的性格,謝青岑猜測,即使他問了,可能也得不到什麼好的答案。
倒不如讓她去好好休息休息。
有時候,睡眠也是一件很好的遺忘工具。
至於答案,以後有的是時間。
畢竟,對她,謝青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但此刻,聽著阮流箏脆弱的夢囈,謝青岑心口倏然發緊,他突然覺得晚上的時候不該就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應該多陪陪她,多安慰安慰她的。
謝青岑眸底閃過一抹懊悔,他伸手,安撫性地撫平了阮流箏的眉心,深墨色的眸子隱隱有些凝重。
靜默良久,他傾身靠近阮流箏耳畔,低聲說,“小流箏,這次我可能要違約了。”
“對不起,我實在不想見你傷心。冒犯了。”
謝青岑神色鄭重,眼神略帶著些歉意。
哪怕如今的阮流箏什麼都聽不見,可他還是想自作多情的交代幾句。
他一向是個守信用的人。
當初既然決定了要追求阮流箏,那麼他就不會去使用手中的權勢地位。
他會給她足夠的信任感與安全感。
他會耐心地等待她親口向他訴說過去的那一天。
但今天,他恐怕要背棄曾經的承諾了。
雖然阮流箏並不知道那個承諾,但那是謝青岑給予她的尊重。
在破壞之前,他有必要告知一聲。
對她,也對自己有個交代。
謝青岑說完,他動作輕柔地為阮流箏理了理鬂邊的碎髮,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淺笑。
他手指修長,骨節如玉,每一個舉止都透露著優雅。
等做完這一切,他走到窗邊,背對著阮流箏撥通了齊衝的電話。
儘管是深夜,但電話也僅僅是響了兩三秒便被對面接通。
“謝總,你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齊衝大腦比眼睛先一步地清醒,他眼神朦朧地取過一旁的眼鏡戴上,嗓音略有些沙啞地問。
身為一名合格的助理,那麼就必須要無時無刻的保持電話暢通,這樣才能夠第一時間的收到老闆的訴求。
顯然,齊衝就是那個合格的助理。
謝青岑眸色淡淡的望著窗外的夜色,清潤的嗓音透著一股微微的涼意,“調查一下今日阮流箏都見過什麼人,還有…查一下她的家世吧。”
謝青岑語氣停頓了下,繼而語氣嚴肅的說。
剛剛若是沒聽錯,她好似提到了‘外公’這個字眼。
謝青岑眼眸一暗,深墨色的眸子掠過一抹隱晦的流光。
神情愈發寡淡。
齊衝聞言,困頓的眼眸猛然睜大,他一下子清醒了。
他抿唇,略有些不解地問,“謝總,你那時不是說過…要尊重阮小姐嗎?”
謝青岑斂眉,精緻的眉眼稍顯淡漠,“其他的不用管,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半個小時後,我要知道關於她的所有資訊。”
他嗓音冰冷而有力,透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齊衝心底的那點疑惑瞬時消散得一乾二淨,他點頭,“好的謝總,我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