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箏靜靜地望著他,呼吸下意識地放緩,連清冷的眸子都不自覺地染上些忐忑。
謝青岑眉梢微動,眉眼精緻中溢位點點笑意,他故意似的俯身,深墨色的眸子含著抹淡淡的笑意。
他緊緊地盯著阮流箏,眸底猶如寒潭漩渦般,好似只要輕輕一瞥,就能將人的所有感官都吸引進去。
危險且迷人。
阮流箏無意識地嚥了咽口水,柔嫩的掌心隱隱發汗,所有的心神都凝結在了眼前的謝青岑身上。
兩人離得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鼻腔噴灑出來的熱息,混雜著一點沉木香的後調。
心口泛起一陣陣輕顫。
然而,對比起來,謝青岑就顯得不緊不慢多了。
他慢悠悠地開口,清潤的嗓音微微揚起,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散漫。
“別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熬了粥,你再不出去就要涼了。”
阮流箏眼眸睜大,清冷的杏眸定定地看著他臉上玩味的笑容,掌心狠狠一緊。
她深吸一口氣,“所以你過來就是為了通知我這件事嗎?”
謝青岑緩緩站直身體,深墨色的眼眸略有些無辜地看向阮流箏,薄唇輕啟,“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以為我要吻你嗎?”
“還是說你在期待我吻你?”
阮流箏垂眸,忽然極輕的笑了聲。
她說,“當然沒有,我這個人眼光很高的。在沒有真的看上眼之前,可不會產生什麼旖旎的心思。”
“我們出去吧。我的粥要涼了。”
阮流箏眸色淡淡地掃了眼謝青岑,將手中的毛巾隨意地往沙發上一扔,轉身便朝著客廳走去。
動作乾脆利落,明顯透露出不悅。
謝青岑站在原地,深墨色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菲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半晌,他抬步跟上了阮流箏。
……
等謝青岑來到客廳的時候,阮流箏已經自顧自的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正坐在高腳椅上,慢條斯理地喝粥。
她脊背挺直,哪怕是低頭的高度都恰到好處,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姿態低。
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豪門千金的優雅,哪怕她曾從雲端跌落。
但女王就是女王,從不會因現實而折彎脊樑。
謝青岑斜斜地一靠在一根注重上,安靜地欣賞了會阮流箏的動作,菲薄的唇角輕輕向上揚起。
阮流箏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深灰色的U字型佈局,加上涵蓋了整個客廳的巨大落地窗,坐在餐桌前,幾乎一抬頭就能看見雲城的外景。
很是賞心悅目。
謝青岑欣賞過後,抬步不緊不慢地走到阮流箏對面,他拉開椅子坐下,深墨色的眼眸毫不掩飾地打量著阮流箏,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餐桌的表層。
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他腦子想著昨晚查出來的事情,再考慮要如何對阮流箏開口。
如果查出來的資訊沒什麼意外,那麼阮流箏昨天心不在焉的情況很可能與她那個繼母有關。
而能讓她繼母出手的,那麼就只有最近發生的那件事情了。
謝青岑微微垂眸,深墨色的眸底掠過一抹晦暗。
思量再三,他還是決定要幫阮流箏一把。
雖然知道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接受,但…
他就是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威脅,他看上女人天生就應該站在高臺之上俯視眾人,不該受一些小人的脅迫。
謝青岑輕輕撩起眼皮,眸底掠過一抹凌厲。
可還沒等他開口,阮流箏便率先出聲了。
只見——
她不疾不徐地喝完最後一口白粥,拿起一旁的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唇角,清冷的眸子輕輕一抬,看向謝青岑,“你在猶豫什麼?有什麼事直說就是了。”
從謝青岑坐下開始,阮流箏就感覺到了他糾結的神色,一直隱忍沒有點破,不過是想看看,事情的輕重緩急。
但等了許久,她都沒有等到,那麼就說明這件事情很嚴重。
否則以謝青岑的性格,不可能會思考如此久。
索性不如讓她直接問出來,也免得他再糾結了。
謝青岑眼眸一頓,莫名感覺這場面有些熟悉。
他低笑兩聲,也不準備在隱瞞,直接開口說,“你昨天之所以會淋雨,是不是因為你的那個繼母?”
“是她讓你心不在焉了,對嗎?”
阮流箏微微一怔,她抬眸看向謝青岑,清麗的眉眼輕輕皺起,眸底掠過一抹涼意。
“你調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