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顯然沒有聽出謝青岑的搪塞,也沒有聽出他的話外之意。
他全身心都放在了‘去謝家’那三個字上面。
他內心欣喜的同時,無限的野心被滋生。
謝家盤踞雲城有上百年之久,經歷過時代的變化洪流,謝氏族人更是遍佈政商兩界。
若是獲得謝家的認可和幫助,爺爺一定會更加器重他,說不定連他手裡最後的那些股份都會給他,到時候他就能徹底繼承傅氏,成為傅家新一代的家主。
到時候別說一則小小的緋聞,就連雲城警察總局都不能在奈何得了他。
還有阮流箏,不管她背地裡攀附的男人是誰,到時候肯定會乖乖回來跟他認錯,心甘情願地簽下那份包養協議。
畢竟,她是那麼的拜金。
想起阮流箏,傅硯辭眸底掠過一抹輕蔑,唇角亦是勾起一絲諷刺。
但目光落到對面的謝青岑身上時,又立即恢復了一開始的恭敬,他點頭,“小舅放心,我和芷晴一定會時常去謝家看望外祖母,不會再讓她老人家憂心。”
謝青岑眉眼冷淡,深墨色眼眸淺淺地掃了眼傅硯辭,自然沒有錯過他剛剛迅速變化的神色。
他眼眸低垂,眸底閃過不屑。
心底更是湧現幾分厭煩。
他起身,清潤的嗓音略有些偏冷,“嗯,你心裡清楚就好,我還有事,就…”
謝青岑眼神淡漠地掃了眼傅硯辭,視線不經意地瞥到了他後面的辦公桌,上面明晃晃的紅色印章瞬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喉間未完的言語也霎時頓住。
他撩起眼皮,深墨色眼眸定定地看著傅硯辭的身後,眼神略有些意味不明。
傅硯辭略有些不解地望著謝青岑,他下意識地順著謝青岑的視線看去,最終目光也落到了那張鮮明的法院傳單上。
傅硯辭眼眸一沉,眸底掠過一抹厲色。
他深吸一口氣,抬步走到辦公桌前,伸手就要將那張法院傳單收起來,一邊動作一邊對面前的謝青岑說,“小舅讓你看笑話了。我妻子最近正在跟我鬧脾氣,她被我寵得著實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傅硯辭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眉眼間染上幾分寵溺。
可漆黑的眸底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聽著傅硯辭深情的語調,謝青岑略微挑了挑眉,也不急著離開了。
他邁步走到傅硯辭跟前,抬手製止了他的動作,薄唇輕啟,“是嗎?那需不需要小舅我幫忙?”
謝青岑唇角含笑,深墨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傅硯辭,心思卻全部都放在了傅硯辭手中的那張法院傳單上面。
想起昨晚阮流箏義正言辭的拒絕,他雖不介意,但如果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誰還會甘心藏在暗處。
而且…
謝青岑眸色深深地盯著傅硯辭手中的那張薄薄的紙張,似是想到了什麼,菲薄的唇瓣緩緩揚起一抹明顯的弧度。
他舌尖抵了抵上顎,看著面前的傅硯辭,突然就覺得不似那般厭惡,有些順眼了呢。
傅硯辭擰眉,神色疑惑,“小舅?”
謝青岑似是也察覺到了幾分不妥,他淡淡地收回視線,精緻的眉心微微攏起,語氣平靜的略顯幾分清冷。
“忘了提醒你,我曾在也做過幾天律師。怎麼,難不成你還打算繼續忍著不成?”
謝青岑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傅硯辭手中的法院傳單,眼神戲謔。
傅硯辭抿唇,握著傳單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緊。
謝青岑倒是一眼識破了他的心思,他的確不打算忍著,傅氏集團的法律團隊可不是吃素的。
阮流箏這次,鬧得著實有些太過分了。
竟然直接鬧上了法院,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會給傅氏帶了多大的影響。
不知輕重,他真是給她臉了。
想到阮流箏最近的反骨行為,傅硯辭心一沉,漆黑的眸底掠過一抹陰鷙。
他冷哼一聲,一時之間連謝青岑的存在都忘了。
直接連演都不再演了。
謝青岑眉目微動,看著驀然暴露本性的傅硯辭,深墨色的眼眸略有些譏諷。
演技果然精湛,不過望著傅硯辭眼底因阮流箏而產生的輕蔑,又覺得他無比的愚蠢可笑。
魚目和珍珠都分不清,這樣的人到底是誰給他的膽子,竟然敢在他面前耍心思。
不過,謝青岑現在最關注的,還是阮流箏剛剛寄給傅硯辭的那張法院傳單。
心底隱隱湧現了幾分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