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岑輕輕撩起眼皮,那雙深邃清寒的眼眸隱隱湧現一抹流光。
他定定地望著傅硯辭,心底想的卻是遠在索梵上班的阮流箏。
竟有些期待她看見他拿著這張傳單時的表情了。
他精緻的眉眼染上幾分淺笑,不顧眼前呆愣的傅硯辭,伸手徑直取走他手中的東西。
慢條斯理的折起,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傅硯辭驀然回神,他垂眸瞅了瞅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繼而看向謝青岑,漆黑的眸底滿是詫異,“小舅你…”
“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謝青岑眸色淡淡的掃了眼傅硯辭,絲毫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
他啟唇,“身為你的小舅,為你做幾件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彌補以往對你的忽視了。”
他神色嚴肅,姿態端的是一本正經,就連語調也平淡得聽不出起伏,好似真的是一心都在為傅硯辭考慮。
傅硯辭眼眸微微一怔。
他擰眉看著謝青岑,雖然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儘量忽視了心裡的那點不對勁。
謝青岑得到滿意的答案,也就沒什麼心思再和傅硯辭虛與委蛇了。
他微微頷首,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邁步朝著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他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一直把時間都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如此想著,謝青岑腳下的動作不禁加快了幾分。
傅硯辭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心底強壓下的那些奇怪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
為何他竟覺得小舅的背影隱隱透著幾分迫不及待。
傅硯辭眉心緊緊擰成一團。
他並不似謝青岑想的那樣淺薄愚蠢,方才之所以會聽不出謝青岑的言外之意,不過是一時被謝家的滔天權勢矇蔽了雙眼。
試問,有誰能在無上的金錢地位面前仍然保持鎮定自若呢。
可如今,他恢復冷靜後,心底那絲不對勁的感覺竟然有擴大的趨勢,腦子竟然不自覺的聯想到了上次傅芷晴對他說的話。
阮流箏在外養野男人了。
雖然他上次見了那個男人,但他也是嘴上說說,心裡卻並不相信那人就是阮流箏養的那個野男人。
畢竟,他可不相信阮流箏會在和他在一起後,再看上那麼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太掉價了。
但如果那個是小舅的話…
傅硯辭猛然回神,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真是異想天開。
小舅可是謝家的現任家主,他是什麼身份,阮流箏又是什麼身份。
且不論小舅能不能看得上阮流箏,就是阮流箏有沒有資格和小叔見面都是個問題。
怎麼可能…
傅硯辭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坐回辦公桌後,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心底的那點子大膽的猜想。
到底在想什麼,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阮流箏絕對不可能和小舅扯上關係,她連嫁進傅家都是高攀,更別提謝家了。
況且謝家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阮流箏那種女人。
他真是被阮流箏氣壞了。
都快要產生幻覺了。
傅硯辭深深吸了口氣,想到謝青岑方才說話的語氣,他沉吟了片刻,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還是給江則撥了個電話過去。
雖說小舅也當過律師,但能力到底如何還未可知。
他不能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小舅身上,還是要提前做些準備。
未免真的讓阮流箏得逞。
那樣就太得不償失了。
傅硯辭眼眸微微抬起,漆黑的眸底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白芒。
神情輕蔑且不屑。
……
另一邊,索梵藝術設計公司。
阮流箏將上午的工作處理完,並且把一些已經敲定的處理方案交給助理後,便打算提前下班。
她需要為後面的比賽做些準備,還有老師那裡也需要過去告知一聲。
畢竟,當初還是老師帶著她走進的圈子,她本就對她抱有著極大的期望,這次的決定也有必要去告訴一聲。
老師一定會很高興的。
阮流箏唇角微微揚起,清冷的眸子不自覺地溫和了幾分。
她心情頗好地走出索梵,見時間還早,就不打算直接去幼兒園接兒子,想著先回家收拾一下,順便去超市買些日用品。
悅瀾華府雖說什麼都不缺,尤其是上次被謝青岑重新裝修過一次,傢俱設施什麼的就更加完善。
她和兒子住得也更加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