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岑冷冷地掀起眼皮,深墨色的眸底劃過一抹晦暗。
眉眼染上幾分不容置喙的強勢。
總之,這件事一定要越快解決越好,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阮流箏看見他手中的那張法院傳單時驚愕的模樣了。
何況,他隱隱覺得,阮流箏一直拒絕他的原因,可能也與這件事有些關係。
若是她恢復單身,那是不是…
謝青岑喉結不受控制的滾動了下,眼眸愈發幽暗深邃。
齊衝看著謝青岑眸底變化的情緒,心口一窒,他下意識地放緩呼吸,說,“我明白了。謝總放心,我會催促君澤,讓他們儘快和傅氏那邊協商,絕對不會讓阮小姐受一絲委屈。”
謝青岑眉眼一抬,“不用,這件事我親自處理。”
他雖語調平平聽不出起伏,但齊衝跟在他身邊也有了一段時間,對他的脾性也有了一定的瞭解,自然聽出了他對阮流箏這件事的重視。
齊衝心中對阮流箏的恭敬之意不禁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
以後惹誰,都不能惹阮小姐不高興。
阮小姐,就是謝總的逆鱗。
……
索梵樓下,阮流箏剋制地將視線從馮竹漪手上的祖母綠寶石項鍊上面移開,清麗的眉眼透著淡淡的冰冷。
良久,她面無表情地開口,“你打算談什麼?”
馮竹漪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把手中的項鍊放回到手提包裡,隔絕阮流箏灼熱的視線,她得意地抬眸,目光環視了下四周,神情高傲,“找個能說話的地方吧。”
阮流箏抿唇,她簡直從心底裡拒絕和馮竹漪待在同一個空間。
但…她卻又不得不妥協。
因為馮竹漪手上拿著的是外婆留下的遺物,是母親生前一直惦念的東西。
被白序南趕出阮宅後,母親沒有後悔過任何事情,也沒有不捨過任何東西,對母親而言,只要她們母女兩個還在一起,那麼那些身外之物總有一天會再拿回來。
可唯有一件東西是例外,那麼就是外婆去世前,留給母親的遺物。
那是外公外婆的老物件,雖不見得值什麼錢,但卻是外公外婆年輕時的信物,具有很重要的紀念意義。
那些東西也是母親唯一惦記,唯一不捨的。
她和母親也曾不止一次地前往阮宅去索要過那些東西,可都被馮竹漪隨便地找個人打發了。
她們甚至連阮宅的大門都沒進去,就平白地被馮竹漪奚落了一頓。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馮竹漪將東西拿出來了。
阮流箏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她要幫母親拿回屬於外公外婆的東西,不能任由那些重要的東西一直留在馮竹漪手中,多留在她手中一日,都是對外公外婆之間感情的玷汙。
“怎麼,還沒想清楚嗎?阮流箏,我的時間可是有限的。我勸你給我儘早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和我談一談。”
等了許久不見阮流箏出聲,馮竹漪耐心耗盡,她冷哼一聲,溫婉的嗓音透著濃濃的不悅與威脅。
阮流箏回神,眸色淡淡地掃了眼馮竹漪,冷聲開口,“前面有家咖啡廳,我們去那裡談吧。”
說完,阮流箏率先邁步,朝著不遠處的咖啡廳走去。
馮竹漪見狀,眸底閃過一抹陰鷙。
不愧是阮梨初那個賤人生的小賤人,簡直和阮梨初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明明都淪落到如此地步,卻還是故作清高。
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馮竹漪眼眸一沉,她看著阮流箏挺直不彎的脊樑,忽然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她淡淡瞥了眼等候在一旁的兩位保鏢,豔麗的紅唇微微勾起,她下意識地挺直腰板,揚起下頜,姿態高傲地跟上阮流箏。
今天,她就要讓阮流箏這個小賤人認清現實。
失敗者永遠都是失敗者,她們母女永遠都沒有資格跟她和浣清爭。
永遠都只配被她和浣清踩在腳下。
……
咖啡廳,阮流箏抬手製止了服務員遞過來的選單,一雙清冷如月的眸子靜靜地望著對面姍姍來遲的馮竹漪,眉眼淡漠,“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肯把我外婆的東西還給我?”
阮流箏冷冷地凝視馮竹漪,平靜的語調隱隱帶著一股寒意,她一點都沒有掩飾她對馮竹漪的厭惡,一開口便直入主題。
乾脆利落的毫不拖泥帶水。
面對阮流箏的催促,馮竹漪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她慢悠悠地坐到阮流箏對面,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阮流箏的問題。